“怎么感觉裴大人对这事有些意见啊？”

边月眨了眨眼，认真看向他，带着几分试探，“难道裴大人还会同情搅乱皇城治安，杀死朝廷命官眷属的刺客吗？”

裴晏闻言，立马摇头，“裴某不敢，裴某并非是菩萨心肠的人，也对上面是决策没有异议，多日搜寻没有成果，这已经是能想到的最好的计谋了，若是逃窜的刺客顾及一点情谊，断然不会坐视不管。”

边月大概能猜出来，后天他们官府的人定会对那些刺客极尽凌辱，最后才会取他们性命，她努力克制自己的不适，道，“那为何裴大人刚才的神情？是我看错了吗？”

裴晏叹息，“娘娘心细，并没有看错。”

他顿了顿，压低了音量，“裴某只是觉得，那些个毛头小娃娃若没有个领头的，干不成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如今他们落了大狱，受尽酷刑，偏偏个个都是硬骨头，十几天了，愣是半个字都没能透露出来，若他们没有受到奸人蛊惑，难保长大后不会成为有用之才。”

边月忽觉手脚冰凉，“毛头小娃娃？”

“没错，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个个都只是十**岁的少男少女。”

裴晏眉头紧锁，“领头的人何其可恨，若是此举能将她逼迫出来倒好，若是逼不出来，呵呵。”

“这么说，他们自始至终不曾开口，你们到现在连他们为何行刺杀人也未可知？”

边月觉得这太荒谬了。

裴晏噎了一下，他只要一想到往那些孩子身上施加酷刑时，他们的眼神，就觉得心头一震，“是，原因未可知。”

边月凑近一步，低声道，“我记得此事全权交由祈王接管彻查，你说上面决定将他们毫无尊严地处死，决定是谁做的？祈王同意了？”

“此事早已从祈王手中移交至太尉府柯大人处，说是事情出在他府上，必然要给百官一个交代，王妃娘娘不知道？”

边月面色不动，只在心中暗道，果然。

麦冬在一旁听得心惊，又看了一眼画像上的人，看着看着，竟觉得这样可怕的眼睛，居然有一丝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裴晏偏头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群，又拱手道，“王妃娘娘，裴某还有公务在身，只怕不便与娘娘多言语，方才裴某若是有得罪的地方，烦请娘娘切勿放在心上，改日再遇，裴某定记得娘娘尊容。”

边月虚扶他的手臂，“裴大人客气了，如此客气，倒显得我小气了。”

裴晏慌忙摆手，正要解释，就见边月的视线被什么吸引了去，他顺着眼眸望去，人群中并无特别之人。

边月眉眼弯弯，道，“今天和你聊得很开心，我约了朋友，就先告辞了。”

裴晏看着她一溜小跑，从面前闪过去，只得对着她的背影又揖了一礼，喃喃，“慢走。”

先前因着对这位王妃娘娘的传闻而多有不屑，那日一见，只觉此女勇气可嘉，今日再见，分明有理有节且不失开朗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