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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却不然,他神色变幻似有不安,一行清泪划落,清削面容上隐有痛色,一缕血痕自唇角挂下。
陵越方入幻境便因旧事伤损心神,虽得陵端之助而脱,但终归心神有损,心境难以圆融。
顿悟,本是对修仙之人大有益处,可提升心境的大机缘。
然,陵越心境不稳,才入顿悟之境不久,便逢心魔来扰,不仅见得幼弟虎子声声叫着“哥哥,救我”
,更见陵端一身衣裳褴褛,瘸着腿跛着足在泥地里拾个泡了的窝头,那狼狈样子,让人心酸。
若仅如此,这也罢了!
偏那幻境之中,虎子与陵端渐渐身形相融,委屈可怜的看着陵越,口中声声相问:“哥哥,你不要我们了吗?”
那声声诘问,让陵越心如刀绞,却偏不仅动弹不得身形,更无法语出一声,心中之痛,不若身受凌迟之苦。
心神激荡之下,神魂震动,原就受损的神识再伤,鲜血夺唇喷出,委顿在地,灵力逆行,已伤损经脉。
陵端此时却身周平空幻化天香奇花,地上也涌动金莲迭出,渺渺仙音隐传,原本清冷气宇,越发空灵如仙。
那双清冷明眸睁开时,仿佛碎星光华渐渐闪烁隐灭,犹若轻羽浮光消湮,那一瞬的目光流转,恍若月华轻洒,让人目眩。
半步仙身!
若非顿悟之时气机有变,让陵端觉查陵越遇险,也不会临仙而止,仅得半步仙身。
纵如此,陵端也不曾有悔,两世兄弟,终归情谊为先,只待他日机缘,成就大道于他亦非难事。
陵越昏昏沉沉间,似嗅到桃香轻微,耳畔若有似无听到丝桐弦音,有人在悠然放歌,词音难记,只觉入耳聱牙,却又极有其韵。
秀挺长眉轻蹙,陵越浅白薄唇微张,有清甜温热蜜水徐徐滴入唇中滑喉入腹,解了口中干渴,强自睁眼,却见陵端正坐在身边,用小小木勺喂自家蜜水。
陵端素重享受,他虽是为家人所弃的弃儿,却自幼受师长宠爱,涵素真人对芙蕖虽疼怜,却不及对陵端爱重。
自幼,师兄弟中陵端的衣食住行粗看与人无异,但细观时,却处处精细舒适,别说陵越不及,就是芙蕖这天墉城唯一女弟子,也不如。
故,陵端的零用是最多,用具最精,自然这性子么,也是最骄。
纵身处废宅,也有法子过得精细。
这不,那倒霉宅主,正可怜兮兮在廊下守着火熬粥,天知道他可是幽魂,却要做这种老妈子的差事,不做都不成。
——陵端手中的剑,可是连幽魂也能戳成筛子的。
“端儿,师兄这脸,可是丢大发了。”
陵越苦笑,他自矜乃天墉城弟子之首,却连番在心境上吃了大苦头还受伤至此,又如何不懊恼?“师兄幼逢劫难,心结难解本是寻常,虽小受其挫,却终可得悟破魔之道,得失之间,又何必计较。”
陵端笑得云淡风轻,那原就清绝的气宇越发虚无缥缈,已然有仙者风华,却让陵越心惊不已。
陵越眉心轻皱,他不愿看陵端这般笑,似乎这般,让陵端有种与自家远隔山岳的疏离,陵越不喜。
陵越还是喜欢看陵端拎着根枣木棍,满山满野的揍师弟们,那般嚣张肆意的陵端,才是他让人头疼又欢喜的师弟。
陵越伤及神魂,自得修养,正好也让陵端了结那宅主的公案。
陵端处事向来以强压势,他霸道张扬,做事便也直来直去,没心情弯弯绕,故此,总让人无端惧他三分。
宅主之事乃是乡人私欲,辜恩负义,虽过十年,却还有踪有迹。
陵端便借宅主之怨,绘阵追迹,并令聚怨成煞,循其踪迹,以宅主报前仇。
陵端善阵法道术,又生性刁毒,他设的乃是怨鬼噬魄的大阵,凡沾宅主因果命债之人,尽皆,不、得、好、死。
世间因果最是无常,欠下的债,无论多久,终是要还,因一人累及家人则债上添债,九幽之下,自少不得一场悔不当初。
比起那些乡民的生死两难,日日受鬼怨之气噬骨,要受尽十年折磨才凄惨死去的下场,那宅主可要舒服得多。
陵端一棍子砸脑门儿上,怨孽之气立散,不过弹指便已渡得忘川,入了轮回。
陵越看得直捂脸,每次看陵端得意扬扬的抡着那枣木短棍,把它耍得比剑还溜时,他与师尊紫胤真人的心情都很同步。
——在心底抓狂得想找块豆腐,来撞!
陵越只觉得腮酸牙痛,别开脸,专心喝自己的药,却被苦得眉头皱紧。
陵越自幼便不喜苦食,但他幼逢劫难根本有亏,这补药一入冬寒就离不得,也就难免常吃。
正苦得蹙眉时,陵端已把一勺花蜜塞在陵越嘴里,见他眉眼轻舒后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