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珩没说什么。

从十四五岁情窦初开就喜欢的女孩，要他放下实在不是件易事。

即便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看着就好，但还是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牵挂，因为她的一颦一笑挂怀，那天知道她被人围攻，要不是杜薇拼了死命拦着，他早就冲出去了。

后来曲釉平安归来，霍珩看到付於和她相处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无法指责母亲，她生养了自己，余生都要依靠自己，他也没办法埋怨外婆，老一辈的恩怨不是他们这些晚辈能够体会，置喙的。

那还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是自己不够有担当，明知道母亲因为一些陈年往事嫉妒曲釉，他也没有尽早处理，是自己太软弱，纵容了亲人一次次做出伤人的事情，也不怪曲釉不愿意选择他。

霍珩想明白了这些，变得越发沉默寡言，一天下来都不见得愿意说一句话，杜薇和杜母着急了，才总是让他负责交换物资，让他多见见曲釉。

可是有什么用呢？机会早就失去了。

就像亡羊补牢，羊已经丢了，补了围墙又有什么用，羊会回来吗？不会的。

即便再有新的羊进来，也不是他想要的那只了。

*傍晚，方专笑睡了个长长的午觉起身，换上一身同样精致的衣服，化着美艳的妆容，溜溜达达的下了船往交易区去。

逛了小半个小时才在一个摊子面前停下，随手拿起摊子上的一件物品问价，后面就来了人把她带去了段晨瑞的船上。

看着方专笑慢悠悠的喝着红酒，段晨瑞有几分心浮气躁，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耐，“你去了付於那里这么多天才想起来找我，怎么，看计划失败了就想把我甩了？”

这话既是试探也是责问。

“我要是真想把你甩了，我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直接在他的船上待到天荒地老，反正我跟他关系也不错，想来也会卖我这个面子。”

方专笑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屑，这种套话的方式，到底手段还是稚嫩了点，还有得学呢！

段晨瑞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太好，有些尴尬，一时之间又想不出该怎么递个台阶。

豪门旁系的少爷也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就是不知道这点骄傲值几个钱。

沉默了几分钟。

“段晨瑞，你搞清楚，我们俩之间到底是谁求谁，没有你，我想对付那个蠢货也不费什么力气，但是你没有我，你能不能再找到愿意帮你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方专笑能在付氏身居高位，段位自然不是这种小狐狸可比的，三两句话就把主导权控制在了自己手里。

“笑姐，抱歉，我也是一时心急。”

段晨瑞这个人，和霍可怡有点像，很识时务，该滑跪的时候动作比谁都麻利。

“付於的性格你应该清楚，细致谨慎，我要是三天两头的往外跑，没有正当理由，他会不起疑心吗？”

方专笑喝下酒杯里最后一点酒。

“你那点仨瓜俩枣的也配我跑一趟？我还没说呢，你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么合作对象，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连人家油皮都没碰破一个，自己倒好，团灭，你以后别跟人说我和你合作了，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