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翁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rdo;

李斯年平静说道。

程彦道：&ldo;你自然可以为你自己，是我害你如此，是我母亲害你如此，你为家族报仇，大可冲我们母女来，我绝无怨言。

&rdo;

&ldo;天家夺嫡，最要不得便是心慈手软。

若当年谢家女胜了，一样容不下我与母亲，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rdo;

&ldo;可是李斯年，你那么聪明，你比我明白世家之害。

&rdo;

她不信李斯年看不到现在的世家坐大对天家的损害。

李斯年眉头微动。

他自然知道的。

程彦低低道：&ldo;世家势大，便会造成土地兼并，百姓无立足之地，要么流离失所，要么成为世家之努力。

世家之害，是垄断朝政，寒门无晋升之路，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李姓天下不复存在！

&rdo;

李斯年眸光轻动，淡淡道：&ldo;这些事情，与我有甚么干系？&rdo;

程彦话音一滞，微微一怔。

李斯年声色淡然，道：&ldo;小翁主，你看错了我。

&rdo;

他回头看向满天星光，给程彦留下一个孤寂背影，道：&ldo;这满目疮痍的大夏也好，盛世繁华的大夏也好，与我一个终日被困在三清殿的人有甚么关系？&rdo;

程彦手中剑颤栗着，划过李斯年素白描银的衣缘，纤细脖颈处溢出点点血迹。

半夏一路追过来，看此情景，连忙上前夺了程彦手中的长剑，劝道：&ldo;翁主不可。

&rdo;

&ldo;李斯年肯定有难言之隐，凌虚子仙长教出来的人，怎会不以天下苍生为己任？&rdo;

手中没了剑，程彦不顾半夏阻拦，上前一脚踢在李斯年的轮椅上，李斯年身体歪了歪，手指扶着轮椅。

程彦拎着李斯年衣袖，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不顾形象破口大骂道：&ldo;大夏都没了，你还想躲在三清殿清净度日？&rdo;

&ldo;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rdo;

&ldo;若没了大夏，群雄并起，战乱不休，北狄趁势南下，烧杀抢掠！

乱世之中，你以为你这个死瘸子能做什么？你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被北狄抓去当两脚羊吃肉！

&rdo;

与程彦的声嘶力竭相比，李斯年分外平静，他淡淡看着程彦，漠然开口，道：&ldo;翁主以为，我如今身患残疾，是何人所害？&rdo;

程彦瞳孔微缩。

自然是被她所害。

他如今困在三清殿，也是拜她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