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斯轻松地让话题绕着夜总会的赢利、管理打转，说着说着又比较起各种好酒和白兰地来，从法国中西部出产的最珍贵的上等于邑白兰地，一直扯到顶级香槟和次级香摈以及一般葡萄酒的区别。

我边听万斯说，边打量着餐厅的一切。

这时我发现勃尔斯已经回到他的桌位上，没多久，艾伦小姐年轻的身影也再次在对面的拱门下出现。

我注意到，她甚至没往我们这边瞧上一眼，只是低头径直朝普特先生走去。

从她那稚气的脸上明显露出的沮丧神态，我猜她的希望落空了。

突然，一个幽灵似的、几乎可以说偷偷摸摸走进夜总会的瘦长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他以一种最不惹人注目的姿态，悄悄走到我们对面，坐进角落上的小桌子边。

这张桌子离沮丧的勃尔斯很近，而且桌位上已经坐了两个背对大厅的人。

当这位新来者在他们对面落座时，这两人并没有起身寒喧，只是向他客气地点了点头。

我之所以注意上这个瘦高个儿，是因为他让我想起某段时期中最恶名昭彰的人‐‐&ldo;猫头鹰&rdo;欧文。

那一阵子，到处都有人在臭骂他这个人和他所做的事，但也有人说他是个高智商型的人物‐‐或者更直接一点说，是个隐身在庞大非法帮派组织幕后的家伙。

大多数人都相信，他在犯罪组织里一直扮演着领导的角色，并因此为自己挣得&ldo;猫头鹰&rdo;的绰号。

在十分高雅的外貌下，&ldo;猫头鹰&rdo;欧文拥有一种邪恶的性格。

这种性格，也决定了他具有各种一般人想象不到的经历：他以优异的成绩从一所不错的大学毕业；他让我想起罗伯斯庇尔：两人同样有着圆滑和聪明的权谋及霸术；他有着一头黑发，蜡黄的脸上却嵌着一对黑眼珠。

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顽强和坚定不移的人。

见过他的人都会相信，即使在做一件最残酷的事，&ldo;猫头鹰&rdo;欧文的嘴角也还会挂着淡淡的微笑。

当我意识到万斯和米奇的聊天出现了不寻常的低声调时，&ldo;猫头鹰&rdo;欧文的一切便立刻被我抛之脑后；但随着万斯那独特而迟缓的声调，我发现，他关注的也是最远处角落里那三人一组的桌位。

&ldo;顺便问一声，&rdo;他打断了米奇的闲聊，&ldo;坐在柱子边靠近角落的那位，不正是大名鼎鼎的&ldo;猫头鹰&rso;欧文吗？&rdo;

&ldo;我跟欧文先生不熟，&rdo;米奇不动声色地问答。

然而，大概是人性天生的好奇心，他还是稍微看了一眼万斯所指的方向，&ldo;不过，倒是很有可能……&rdo;细看‐会儿后，他下了结论，&ldo;他不像我在照片上看到的欧文先生……但如果你想要知道，我也许可以替你问问。

&rdo;

万斯轻轻挥手，谢绝了他的提议。

&ldo;哦！

不用了，&rdo;他说，&ldo;感谢你的热心，但我不过是随便问问，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rdo;

演奏台上，管弦乐的成员正鱼贯就位，万斯却忽然把椅子往后‐推。

&ldo;我享受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夜晚，&rdo;他礼貌地对米奇说，&ldo;可惜的是，我该走了。

&rdo;

米奇同样很礼貌地挽留我们，并且真心诚意地建议我们，至少要听完狄克丝&iddot;黛尔玛的下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