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样？连你都能晃住了，平常人更不在话下。

&rdo;语调颇为得意，&ldo;为了愈显可信，还添了绣品一节。

苑儿这丫头除了舌头，针指倒也是特长。

本想麻烦她破解那独特的绣法，补上未完成的一半，谁知巧遇了玉兰夫人。

既然是夫人婚前所创，她的义妹也总该略知一二。

我将那收在扇中的半截绣品拿给她，只说要补全了赠给她家小姐的幼子，她就忙不迭应下了。

尺寸是按那玉版制的‐‐凭我过目不忘的本领，摸过的物事怎生大小，都记在心里呢。

如此几个细节一凑合，还会有谁怀疑确是夫人的鬼魂临世？&rdo;

&ldo;就算孩童无知，还留个红羽在场，真是自找麻烦！

此举不是为了那三十两吧？&rdo;清平状似调笑，假作无意地突兀道，&ldo;一说我倒想起来，你那柄扇子呢？&rdo;

&ldo;哦，现下又用不着，收着呢。

&rdo;说话间眼神一闪。

&ldo;不敢示人，是怕被我发现它短了一截吧？&rdo;清平自怀中取出两段竹节，轻巧丢在桌上，骨碌碌滚动，&ldo;如你所愿‐‐封乘云在狱中自绝了！

&rdo;

这一句语调阴郁，声气中听不出喜怒，脸色倒并无不悦。

离春揣测良久，强辩道：

&ldo;听你说的，倒好像是我有意逼死他。

&rdo;

&ldo;难道不是？你着力强调，此案真相断不可让亦然知晓，暗示他及早决断，切莫拖到公审秋决时；临分别的当口，曾在他腰间拍过两下。

你是极厌恶与人相触的，除我以外的人更难得你的主动。

此次反常，是要假借拍抚动作，将这两节竹管塞进他的腰带之中吧？竹筒中是那柄利刃，以及另一样令他生无可恋的物事。

&rdo;

&ldo;正如你所说‐‐生无可恋，是他自己不留恋。

一个人若是拼命想活，旁人仅凭言语，又怎能将他迫入死地？死志，是早已萌生了的。

那时暗中传递凶器，他立刻察觉，瞬时明白了我的苦心，于是躬身道谢，谢我助他得遂心愿。

&rdo;

&ldo;他的心愿？&rdo;

&ldo;他有心赴死，却仍存牵念。

怀着一个疑问，想求得答案，那就是‐‐妻子对他有情，还是无情？这听来荒谬，明明是他手下冤魂，明明是他背叛在先，如此行为未免惺惺作态。

可案件已成定局，作伪还有何收益？必是真情无疑了。

本来，我对这等为私欲而杀人的案犯，绝生不出半点同情，是死是活都不干我事；但如今对此人倒是恨不起来，所以才想成全，才会拿出证据为他释疑。

&rdo;

&ldo;那方蝴蝶床帐，一开始便是给他预备的？&rdo;

&ldo;不错。

我坚信那其中藏有夫人的心意，制造机会让他体味罢了。

&rdo;离春抓过一节竹管，从中扯出布料，上面染着片片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