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儿嫩嫩的牛肉。

花鑫那边也开始讲述他的第一次：&ldo;我第一次是在海里。

当时那个人的身上绑了根绳子，本来是逃命用的，不小心缠到船底的螺旋桨上了。

我是眼看着他被螺旋桨绞死的。

太快了，眼睛都跟不上那个人被绞碎的速度。

断肢和尸块儿就飘在我身边……&rdo;

&ldo;别，别说了!&rdo;温煦捂着嘴，及时制止了花鑫的下文。

&ldo;这就受不了了?&rdo;花鑫一脸坏笑，&ldo;我还没说后来打捞尸体的时候……&rdo;

&ldo;停!&rdo;温煦立刻叫停，&ldo;换个话题。

你看着那人死了，就没啥感触?&rdo;

花鑫失笑：&ldo;怎么可能没有呢?我当时就想，这孙子总算死了!&rdo;

温煦举着筷子的手卡在半空中，看着自家老板脸上顽劣的笑，都愣住了。

花鑫喝了口茶，说：&ldo;那就是个畜生，坏事最绝，他不死天理不容!我不觉得恶心，也不觉得可怕，我只举得，老天还是有眼的。

所以呢，你要同情死者，也要完全了解这个人值不值得人同情。

&rdo;

杨俊只得同情吗?钱文东值得同情吗?温煦根本不知道。

思及至此，温煦的手放下了筷子，沉沉地叹息了一声：&ldo;我也不是同情，就是……&rdo;

&ldo;我知道。

&rdo;花鑫打断了温煦的自白，脸色有几分严正，&ldo;按照程序来走，你这样的新手应该去做心理疏导。

&rdo;

&ldo;为什么?&rdo;温煦并不觉得自己已经糟糕到那种地步。

花鑫说：&ldo;目击一场跳楼自杀之后的人会有不同程度的心理创伤。

&rdo;

温煦嗫喏地说：&ldo;我觉得还好。

&rdo;

&ldo;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谁在那种场合下可以若无其事地走开。

&rdo;

温煦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花鑫，眼神中的含义在明显不过。

花鑫拿起筷子，敲了敲他的碗边儿：&ldo;吃饭吧。

&rdo;

话题就此结束了吗?温煦还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显然，花鑫已经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

&ldo;我去厕所。

&rdo;温煦起身说。

看着温煦急匆匆那样，花鑫抬手叫来服务生，要了两瓶啤酒。

虽然花鑫说话总是三六不靠，但有一句话说到了温煦的心理&ldo;你要完全了解这个人值不值得同情&rdo;。

他不知道杨俊是否值得同情，而要弄清楚这一点，必须查下去，差个水落石出!想到这里，温煦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算是清醒了不少，心情似乎也比方才又好了些。

温煦惦记着赶紧吃完饭好回家，又打起几分精神来。

走出卫生间门的时候，迎面而来一位老先生，温煦还礼貌地给推了会儿门，得来老先生一声谢谢。

随后，温煦朝着就餐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