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的，他们两人年岁大了，腿脚不便，一直住在疗养院里，想你想得紧。

&rdo;

&ldo;哦。

&rdo;杨夏至点点头，面上没有多欣喜或期待，却没有抗拒之情，只是亦步亦趋跟在季霞身后。

杨夏至和季霞敲门，赵老正卧病在床，老伴在一旁给他削苹果，听见敲门声后，大喜过望，赵老赶紧挥手对老伴说：&ldo;快，快去开门，八成是夏至那小丫头。

&rdo;

外婆连忙快步走来放门，一打开门，看见季霞身边的杨夏至后，当即眼睛就红了，上前就要拉着杨夏至的胳膊，嘴里呢喃：&ldo;敏敏，敏敏……&rdo;

季霞扶住年迈的外婆，笑道：&ldo;您老老眼昏花喽，这哪是敏敏呀。

&rdo;季霞用眼神示意了下杨夏至，&ldo;快，叫声外婆。

&rdo;

杨夏至有些拘谨，看着满头华发、老泪纵横的外婆，腼腆地唤了声：&ldo;外婆。

&rdo;

&ldo;哎，快进来，给你外公看看。

&rdo;

外婆喜笑颜开，苍老的面容上似乎堆了朵菊花，忙拉着杨夏至往床前走，季霞在后面关上门，跟了上来。

&ldo;赵老，腿的毛病又犯了？&rdo;季霞关切问道。

&ldo;嗯，老毛病了。

&rdo;赵老点头应道，忙示意她俩坐下。

杨夏至偷偷观察这个素未谋面的外公，尽管老人家卧病在床，但仍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感。

杨夏至听季霞提起过，赵老曾经是兵工团的，伤腿也是年轻时抗战留下的顽疾。

赵老看向杨夏至，目光里涌现出难得的温情和愧疚，再铁石心肠的男人，老了后也不免和蔼可亲起来。

&ldo;当年你母亲做出那事，我狠心把她赶走，后来万分后悔，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下落了，后半生我屡屡在自责的梦境中醒来，外公真想好好弥补你们母女俩，夏，至外公错了，你能原谅外公吗？&rdo;

赵老一生铁骨铮铮，道歉于他而言，有时比吃枪子还难受，但此时他却终于肯放下那些尊严和面子，真诚地向外孙女道歉。

杨夏至杵在那里，面上波澜平静，心中却犹如轩然大波，这么多年的怨憎和委屈在心中发酵，可如今真到了她怨恨的人面前，那些仇恨好像全部被堵住了，无从发泄。

在这段家庭悲剧中，没有谁是无辜的，上天已经给了每个人应该承担的代价，再追究下去，也杳然无味，不如就此结束。

放下仇恨的唯一途径就是原谅，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ldo;我原谅你们了。

&rdo;杨夏至低垂着头，眼眶里蓄积蓄的泪水，一滴一滴的砸在鞋面上，肩膀微微发抖。

赵老声音哽咽：&ldo;好，好，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外公就行。

&rdo;

季霞在一旁看得眼睛酸涩，她是个感情细腻丰富的女人，最见不得这种感人肺腑的认亲场景。

&ldo;夏至这小孩就留在我们家住吧，赵老您二人身体不便，也不好照顾她，以后周末的时候我就带着夏至来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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