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对他究竟有着多深的执念，才会这样每个世界都跟过来？

厌恶他吗？方宜臻想起最初的世界，他因为接受无能，仓皇地用了药丸离开，第二个世界，被突然发难的复制人吓到，又一次将他驱逐。

然后，他就不敢再告诉他他的身份了。

方宜臻凝视着他的双眼，那幽蓝的瞳眸与遥远的星空同色，深邃地不见底，而他又清晰地在那一片澄净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满满的，全是自己。

没有一丝怨气，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好像这平静相拥的一刻已将他心底快要满溢而出的晦暗尽数抹消。

方宜臻不知为何，突然有点难受，他抬手，环抱住陈水墨的脖子。

陈水墨眸中有亮光闪过，他用手托住方宜臻的后脑勺，低下头，再次吻住他温热的嘴唇。

原本只是温情的一吻，却因为气息交缠地加深而变得失控，方宜臻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吻到浑身发麻苏软是什么感受‐‐他以前一直觉得这个形容太过夸张肉麻。

察觉到湿热的唇瓣顺着他的下巴逐渐流连下去，方宜臻喘了口气，及时地制止了他：&ldo;不行，累死了。

&rdo;

陈水墨微微有些遗憾，方宜臻感觉到抵在后腰处那充满威胁力的硬热，有些不太自在，扯开话题：&ldo;对了，你怎么能穿越过不同的世界？……我的意思是，其他的主导者怎么不行？&rdo;

陈水墨的手一直在缓缓抚摸着他的皮肤，极为爱不释手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却控制地很好，看不出一丝意乱情迷：&ldo;其他人我不清楚。

不过那时，你消失之后，那个世界就崩塌了，但是我却没有死，我也是在那时候明白了我是与其他所有人和物不同的存在‐‐也在一次又一次地穿越世界中逐渐了解了这万千世界的真相。

&rdo;

方宜臻逐渐专注起来：&ldo;也就是说，所有主导者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rdo;

&ldo;是的。

&rdo;

&ldo;那你说的真相又是什么？&rdo;

问到这里，陈水墨的表情隐隐有了一丝变化。

他依旧是凝视着方宜臻，但眸中却好像有一丝讳莫如深的意味，许久之后，他轻叹了口气：&ldo;你迟早会明白的。

&rdo;

方宜臻最痛恨人说话说一半了，当即推了他一把，瞪着他：&ldo;说不说？&rdo;

陈水墨竖起一指，轻轻地抵在他的嘴唇上：&ldo;嘘‐‐别问了。

如果我提前告诉你，它会生气的。

&rdo;

方宜臻面色有些诡异，他皱眉仔细想了想，突然脑中灵光一闪：&ldo;你说的&rso;它&rso;，是本源？&rdo;

陈水墨眸光微微一闪，不置可否。

方宜臻喃喃道：&ldo;是了，你们都只是分流而已，但本源到底是谁呢？在哪里？&rdo;

陈水墨搂紧了他，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ldo;别想了。

你只需要明白，我们都不会舍得伤害你的‐‐&rdo;

&ldo;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

&rdo;

他这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让方宜臻的大脑越发迷糊了。

他闭上眼，依言没有继续去想，然而那种无形间钻入四肢百骸的寒意却再也挥之不去。

陈水墨将他身上的黏浊全部洗净，夜深天凉，方宜臻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他飞快地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陈水墨目光在他光洁的肩背上流连片刻，随即道：&ldo;我去给你找衣服。

&rdo;

方宜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