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把头靠在秀红的肩膀上，轻声道：&ldo;你别生气，我不敲了。

&rdo;

秀红笑嗔道：&ldo;我生什么气，我不过跟你最亲，有什么想法也不跟你藏着掖着，放心地都跟你直说了。

你当我那么脆弱么?我现在可是铜头铁臂刀枪不入，你把这碗敲破了我也照样吃得香。

我是提醒你呢，名震京城的花魁吃饭敲碗，别倒让人笑话!&rdo;说着点了阿柳的鼻尖一下。

说着话，粥像是好了。

秀红用小勺子盛出来一点来放在嘴里尝了一口，说道：&ldo;好了。

&rdo;她给阿柳盛了一满碗，递给她，嘱咐道：&ldo;慢慢喝，小心烫。

&rdo;

阿柳接过来，捧着觉得烫，赶紧放在了桌上，用勺子轻轻地搅着，问秀红：&ldo;你怎么这么晚吃饭?&rdo;

秀红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答道：&ldo;现在不用伺候人了，早点吃、晚点吃也没什么影响。

我今天是出门转了转，回来晚了就吃得晚了。

&rdo;

她看了看阿柳的打扮，问道：&ldo;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穿这么一身黑乎乎的就出来了?跟要做贼似的。

&rdo;招娣这时在旁边也笑道：&ldo;我刚才正想说呢，柳姑娘就跟个夜行侠似的。

&rdo;

阿柳听了跟着微微笑，却只是用勺子搅粥，也不说话。

秀红见了说道：&ldo;行了行了，别为难了。

我还没脱身的时候，见你这样溜出来也不知道几次了。

&rdo;她夹了一小块腌黄瓜放在嘴里，嚼了几口咽了，又喝了口粥，轻叹了口气道：&ldo;天香楼里谁没有点儿不愿提及的往事?你不愿说我就不多问，你知道我是向着你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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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柳听着心里暖融融的，忍不住抿着嘴笑起来。

秀红见她笑，也笑了，夹了片藕放在她碗里，说道：&ldo;尝尝好不好吃，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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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柳咬了一口，觉得桂花的香氛散开来，满口芬香四溢，赞道：&ldo;好吃!你现在这么会做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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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红&ldo;咳!&rdo;了一声：&ldo;我本来就有做饭的天份，你不记得我原来为了巴结妈妈，净给她做好吃的小菜?当时楼里好几个还瞧不上我，说我不要脸。

我就奇了怪了，做个菜就算不要脸，那咱们做的那勾当，本身就干净到哪儿去么?真是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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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柳没有说话，秀红见她脸色微红，知道她在想什么，叹道：&ldo;妹子，你是不是心里可怜我?其实我不在乎，我早就看得透透的了。

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

很多好人家的姑娘活大半辈子也没我活得明白，我有什么好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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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嘴里扒了两口粥，对阿柳说道：&ldo;其实我可羡慕你了，你知道么?你跟我不一样，当初你进天香楼的时候，有人给了妈妈一大笔钱，听妈妈说那笔钱赎你几百回都够了。

所以你顶多算在天香楼寄住，有本钱要求只卖艺不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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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柳有些吃惊，问道：&ldo;这是妈妈告诉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