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至少……他应该不会发疯。

&rdo;

他走到窗前，透过掩映窗棂的绿荫缝隙，看着坐在楼下廊椅上，沉默着吸烟的青年。

他的样子很淡然，根本看不出有病，甚至可以说很健康。

&ldo;看样子，他控制得还不错。

&rdo;

&ldo;……&rdo;

祁燃本就容易被情绪所波动，他忍了一会，忍不住了，泪眼汪汪地看着楼下的男人。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眶含着泪，瞪大眼睛直摇头：&ldo;不是的……&rdo;

&ldo;什么?&rdo;

&ldo;那三年之后，他真的控制的很好吗?那这些年，他有没有定期找你检查?&rdo;

郑医生沉默了。

那三年之后，未烟回国，刚开始的一两年，还会偶尔联系，郑医生会问一下他的身体状况，以及叮嘱事项。

再后来，未烟就不主动联系他了。

郑医生不会自欺欺人地认为未烟痊愈，但他还是怀着希望，骗自己说未烟过得还不错。

他知道，一个精神病患是有多希望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就算为了一切看起来「正常」，都会不自觉地去否定自己病过，摒弃过去，努力暗示自己正常。

讳疾忌医不可取，但以未烟的状况，郑医生觉得这反倒是好事。

科学的医疗手段不起作用的时候，心理暗示反而更有效。

祁燃：&ldo;没有是不是?所以……后来的这几年，他一直就这么不管了?还是说……他以别的方式发泄情绪?&rdo;

郑医生更沉默了。

祁燃蓦然想起未烟手臂上那一道道伤口，纵横交错，狰狞地遍布在雪白修长的手臂上，一道道痂痕，就像是束缚天使双翼的锁链。

李时跟他说过，这些伤一看就是自己划的，怀疑过未烟不正常。

但当时的祁燃沉浸在系统世界观中，他认为那些都是系统给予的惩罚。

可转念一想，就算是系统做的，那也该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的副本刚打开，未烟做错了什么，才能在十年前就受到惩罚?

他一下子明白了。

身体上的疾病可以通过包扎上药去治疗，而精神上的，却是触不到，碰不了。

他受不住的时候，是在以自毁的方式转移注意力吗?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便顺理成章，自动补缺空漏。

难得聪明一回的祁燃恨不得自己永远笨下去。

他脸色煞白，眼眶还是湿了，唇在颤。

&ldo;郑医生，他在接受你治疗的那三年，有没有自毁过?&rdo;

&ldo;……&rdo;

郑医生愣了一下。

他望了眼窗外楼下，只余树荫。

祁燃哽着喉咙说：&ldo;他手臂上有很多伤口，那些是不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