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吓到凌霄反而出事，他说话时刻意放柔了声音，听起来反倒有些陌生。

凌霄转过头来，傅星洲这才看见了她手里还拿着一支毛笔‐‐其实他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只是觉得模样造型和毛笔一样，尺寸却还要大上不少、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材质。

凌霄看了他一眼，索性转了个身、就这么侧坐在了狭窄的栏杆上、有些随意地屈起了一条腿、问他：&ldo;下学期的交流项目，你给我报名了？&rdo;

&ldo;是。

&rdo;少年点头。

凌霄转了转笔、略带了些疑问地&ldo;哦？&rdo;了一声。

傅星洲的眸色闪了闪，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却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不答反问：&ldo;难道你不打算去吗？&rdo;

凌霄没说话。

&ldo;人工智能方面的尖端都在国外。

你努力又有天赋，也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rdo;少年说到这里，已经是真的彻底镇定了下来，越说越有自信，&ldo;所以我知道，你肯定也会去，我就顺便帮你报……&rdo;

&ldo;关你屁事？&rdo;

傅星洲的最后半句话忽然就被凌霄的四个字堵在了喉头。

他的脑子里几乎有一瞬间的空白，而后才有些发懵地下意识问了一句：&ldo;你说……什么？&rdo;

&ldo;我说，我去不去‐‐&rdo;凌霄握着笔伸了个懒腰、转过脸来，语气里还带着些平时的漫不经心，却像是生怕他听不清楚自己的话一样、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ldo;关你屁事？&rdo;

凌霄平时的言行举止，哪怕再随意的时候都是斯文有度的、甚至有时候说话还有些文绉绉的，显然是家教极好。

傅星洲简直是打死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句话，一时间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僵了好长一段时间，少年才像是勉强回过了神来、讷讷地低声道：&ldo;你先下来，坐这里很危险。

&rdo;

凌霄笑了一声：&ldo;怎么，觉得自己很了解我？&rdo;

傅星洲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却颇有些深以为然的意味。

凌霄扬了扬眉：&ldo;好极了，那我就告诉你‐‐第一，我去不去都和你没关系，轮不到你来替我做决定。

第二，我还真不打算去。

&rdo;

&ldo;什么？&rdo;少年迅速地抓住了某个重点，猛地抬了头，&ldo;你不去？为什么？&rdo;

凌霄有些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ldo;与你何干？&rdo;

傅星洲皱眉、似乎是正在极力地思索着，片刻后却像是一下子意识到了些什么、沉着脸色猛地脱口而出：&ldo;为了叶霖？还是叶霖不让你去？&rdo;

他话一出口，一直有些漫不经心的凌霄忽地就能变了脸色‐‐她和叶霖的事虽然不算秘密、也没有刻意隐瞒，但知道的人并不多。

她从来，都没有对傅星洲提起过自己和叶霖的事。

少年却似乎是已然有些盛怒地涨红了脸、并没有注意到凌霄的脸色，只是眉头紧蹙、声音里都像是带了几分火气：&ldo;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你在他身边根本就是被束缚！

&rdo;

凌霄没有说话，却忽然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衣料翻飞声‐‐傅星洲几乎都没有看清凌霄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少女就已经从栏杆上一跃而下、站定在了自己的跟前。

她比自己要矮上不少，他明明是低头看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直冲而来、让他紧张又局促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