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疤痕也已经很淡了，可在她瓷白的肤色里，看起来却显得一场触目惊心。

叶霖下意识地伸了手、似乎是想去摸一摸那道疤痕，可猛然间意识到了疤痕的位置、一下子又收回了手来。

凌霄见他这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反倒是一下子又笑了起来：&ldo;其实还应该感谢它。

要不是这一枪，我也不会来这里遇见你。

&rdo;

&ldo;我宁愿没有遇到你。

&rdo;出乎意料地，叶霖却忽然飞快地接了口。

凌霄挑眉：&ldo;叶二少这是嫌弃我了？&rdo;

叶霖终于伸手、覆上了她胸口的那道被留下的疤痕：&ldo;你知道我的意思。

&rdo;

他宁愿她还是万花谷里那个任性妄为、无忧无虑的少女，哪怕骄傲得有些自以为是也没有关系。

他宁愿自己没有遇到她，她的生命里也没有战争，在那个世外桃源里吟诗喝酒、和师兄师姐撒娇、带着师弟师妹们胡闹，又或者带着酒带着琴，潇潇洒洒地在那个属于她的江湖快意恩仇。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战争究竟有多残酷、他爱着的姑娘究竟又承受着多么沉重的东西。

他宁愿自己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这一抹亮色，只希望她从来也没有承受过这些。

后面的话他什么也没有说，可凌霄却似乎是听懂了。

她沉默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凑过来、笑着吻了吻他的嘴角：

&ldo;我从来不想&lso;宁愿&rso;和&lso;如果&rso;。

&rdo;

☆、第八十六章拿对剧本

叶霖神色微动，却只是抱紧了凌霄、一言不发‐‐他觉得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临到开口、一时间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凌霄却反倒像是一下子来了兴趣，勾着他的脖子兴致勃勃地问他：&ldo;你说，如果没有我，你会怎么样？&rdo;

没有她？也许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不同，他还是会和父兄不和、还是会逃离那个压抑得近乎扭曲的&ldo;家&rdo;，但这条路却只能由他一个人独自走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像现在这样坚决得没有半点迟疑。

或许也会有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愿意陪在他的身边，却一定不会像眼前这个少女一样，教会他果决勇敢、带他看天地广阔、给他呆板沉闷的生活染上鲜活的色彩。

叶霖抱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沉：&ldo;和你比起来，也不算什么。

&rdo;

和她所经历背负的那些东西相比起来，他的这些&ldo;如果&rdo;却都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ldo;怎么，觉得我不重要？&rdo;凌霄似乎有些不高兴，一双凤眼睁得浑圆、气势汹汹地瞪着他，&ldo;觉得没有我也行？&rdo;

&ldo;很重要。

&rdo;叶二少忙不迭摇头，微微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再一次郑重地重复了一句，&ldo;非常重要。

&rdo;

也许是他自己都无法估量的重要。

但如果可以，这一切他都可以放弃，只要她好好的。

吻从额头一点一点渐渐下滑，额头、脸颊、嘴角……最后终于落在了少女胸口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上。

明明是异常暧昧的部位，这个吻里却不带半点绮思，只是单纯的心疼和叹息，甚至又像是夹杂着几分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