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心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饱含歉意：&ldo;奴婢不知卢伈的具体目的，但奴婢却清楚地知道，卢伈绝不会对二娘子抱有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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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未阻止，也未告知。

麇谷侧坐在旁，能极清楚地看到，在巧心出口这一刻，阿蛮的脸白得像瓦上凝霜，不含一丝人气。

他伸手拍了拍她肩，叹了一声。

小八好像从未认识过巧心一般，委顿地坐在了地上，捂着嘴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便她再不灵光，却也明白，这个巧心再不是她以前认识的巧心了。

巧心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黑沉沉的发顶，与窗外的夜色仿佛融为了一体。

苏令蛮扶着桌，站了起来，企图将思路理清：&ldo;所以，你幼时便下这离覆子之毒，致使我胖症不解，为无数人嘲弄。

赏梅宴接应卢伈，险致我于死境不覆；今日，你又下这糙岭菇之毒，言不想我死，可是前后矛盾？&rdo;

说到此处，竟有哽咽之意，苏令蛮暗骂了句自己没出息，清咳了一声，将喉头哽着的一块硬是压了下去。

&ldo;奴婢累了。

&rdo;巧心并不回答苏令蛮那一段咄咄逼人的指责，言语间是不尽的倦意：&ldo;活这么多年，除开幼时一段食不果腹的日子，唯独在二娘子身边最快活。

&rdo;

二娘子天真烂漫又心善体贴，可惜……她却是个污泥里出来的恶鬼，纵阳光下洗得干净，可干的事，却是脏的。

她身不由己、不得不为，原本想着，二娘子只需一直胖下去，那么她便陪二娘子一辈子，那人也不会再注意到一个边关不起眼的胖娘子‐‐

可鬼使神差的，二娘子变美了，纵不清楚自己身后那人何等身份，可这么多年琢磨下来，却也晓得那人是见不得二娘子好的。

事情果然在越变越坏。

而她，却已经不想再继续了：&ldo;二娘子莫追查下去了，你斗不过的……&rdo;

苏令蛮重新落了座，喉头干涩，她自顾自给自己斟了杯茶，狠狠灌了下去，半晌才道：&ldo;巧心，你想岔了，纵不是春日宴，也会有秋日宴，总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那人自我六岁起，便处心积虑对付于我，一开始不要性命，那是伪善。

后见我变好，又告急跳墙要我性命，那是无能。

&rdo;

而能想到此等致胖手段之人‐‐从来都只有女人。

唯有女人，才会对本身容貌形体如此重视，也更知道如何毁去一个人。

&ldo;纵地位再高，我苏府在京畿也不是没有靠山。

只是，我始终不明白‐‐那时我不过六岁，又有怎样的仇恨，会与一个六岁的孩童过不去？巧心，这点疑惑，你可能为我解答？&rdo;

苏令蛮认真地看着巧心，一双大眼仁黑漆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