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底微微一沉，颔首：&ldo;确有此事。

&rdo;

皇后黛眉蹙起：&ldo;陛下近来病重，谁都不想见，一个人闷着不免胡思乱想。

可你听母后一句劝，这样的事，你还是该劝他的，你不要以为自己当了太子便高枕无忧，励王是个有野心的，像京中卫戍这样的大事，万不可落到他手里。

&rdo;

太子沉默不语，皇后等了一等，就露出了急色：&ldo;你究竟什么主意，你说句话。

&rdo;

&ldo;母后。

&rdo;太子沉叹，&ldo;儿臣也知此事非同小可，若出在平日，儿臣必要晓以利弊力劝父皇收回成命。

可现下……&rdo;太子摇摇头，&ldo;不瞒母后，儿臣昨日便写罢了奏章，只是思虑再三，还是没有递上去。

&rdo;

皇后怔然：&ldo;为何?&rdo;

太子垂首：&ldo;儿臣问过太医父皇的病情，太医说，父皇原本正值年富力强之时，如今突然抱恙非同小可。

若能撑得过去，日后再调养得宜，多半也不会落下什么病根;但若稍有什么不妥……只怕会酿成大祸。

&rdo;

&ldo;适才母后也说，父皇近来难免胡思乱想。

这样的时候，若让父皇察觉儿臣与大哥之间生了嫌隙，父皇只怕更不能安心养病，一旦惹出乱子，母后以为如何?&rdo;

皇后心底暗惊，她自知太子口中的&ldo;乱子&rdo;指的是什么。

虽然眼下正值太平盛世，但若天下突然易主，总归不是好事。

心惊之后，她却摇头：&ldo;你难道就没想过，万一你父皇终是没熬过去，京中卫戍却在励王手里，你当如何自处?&rdo;

若励王没有野心，亦或当真与太子手足情深。

那弟弟当皇帝、哥哥身为亲王执掌京中卫戍，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可现下显然不是那样。

皇后语重心长：&ldo;你要知道，你不仅是你父皇的儿子，更是大晟的太子。

&rdo;

太子眸光闪烁，一时矛盾、茫然翻涌其中，沉吟了半晌才说：&ldo;儿臣有时想不明白，儿臣首先是太子，还是父皇的儿子?&rdo;

皇后被问得一愣。

太子又道：&ldo;亦或者……在母后眼里，母后首先是父皇的妻子，还是大晟的皇后?&rdo;

&ldo;……我是你父皇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