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忆与赵冽挨得近了些，他将头斜靠在栏杆上，看上去就像枕着赵冽的肩膀似的。

赵冽轻柔地拂掉他头上的冰霜，在他耳边问：&ldo;你没看出我有哪里不同吗?&rdo;

&ldo;看出来了。

&rdo;成忆声音含糊地道，&ldo;师姐修为变低了，外貌年龄变小了，对待师兄的态度奇奇怪怪的……你刚刚为什么叫师兄&lso;秦瀚长老&rso;?为什么不叫他师兄了?和你一起来这儿的元婴期女修和筑基期的小子又是谁?&rdo;

赵冽轻笑出声。

&ldo;还有那天晚上我去找你，你为何自称&lso;本宫&rso;?&rdo;他道，&ldo;我知道师姐曾经是公主，可那时你已不是公主了啊。

&rdo;

敖启则心里一惊，原来成忆不是对赵冽的异常之处毫无所觉，他察觉到了这些异常，只是没有说出来，也没有表现出困惑的样子。

他敏锐也混沌，清醒也迷茫，他处于半梦半醒神智不清的状态。

在某些时刻，他分辨不清现实，还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他感受到了不对劲，却拒绝去深究。

成忆像是在放任自己，放任自己沉沦在这样的恍惚游离状态里。

&ldo;看到我这样，你不疑惑吗?&rdo;赵冽道，&ldo;你不想询问我缘由吗?&rdo;

&ldo;不想。

&rdo;成忆道，&ldo;只要师姐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想去想。

&rdo;

&ldo;嗯?&rdo;赵冽讶异地挑起眉，笑道，&ldo;你就没怀疑过我不是你师姐吗?&rdo;

&ldo;师姐在开什么玩笑?&rdo;成忆收紧手指，让他们的手掌贴得更紧密了，&ldo;师姐不管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认得出来，你就是我师姐。

&rdo;

他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就不愿放手。

他贪恋赵冽身体的温度，不想放开她的手，想与她挨得更近。

敖启疑神疑鬼道：&ldo;他是不是认出你的真身了?他就是认出来了吧?他知道&lso;赵黎&rso;是你假扮的!&rdo;

&ldo;难说。

&rdo;赵冽不急不缓道。

也许在成忆潜意识里，他隐约意识到了赵冽的存在，认出了她藏在躯壳下的神魂。

人在神智混沌时往往会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这时候的直觉往往是准确的，等人恢复了清醒，这种直觉就消失了。

&ldo;他阴煞咒消退后会不会记得和你说过的话?&rdo;敖启道，&ldo;你跟他说的话太多了，暴露的也太多了，万一他清醒过来叫破了你的身份，那你处境就危险了。

&rdo;

赵冽平稳道：&ldo;放心，他不会记得和我说过什么。

&rdo;

成忆紧闭双眸，眉头微微蹙着，嘴唇没有血色，他忍耐痛苦，偶尔忍不住了便发出破碎的喘息声，还不时咳几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