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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王钦若本已位高权重,可他的权力欲实在是太强了,非要做大臣中的第一人不可,他终于在王旦去世以后拜相,当上宰相后他还恨恨地说:&ldo;就因为王旦多说了一句话,使我晚了十年才当上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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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钦若因策划天书深得赵恒宠信,作威作福多年,收受了不少的贿赂,家里堆满了金帛、图书、奇玩。

多行不义必自毙,赵恒天禧三年(1019),他受贿的事被人揭发,再加上有个自吹能驱使六丁六甲神将的道士谯文易因私藏禁书被捕,招供出和王钦若有联系,这下赵恒不高兴了:朕对你不错啊,你怎么还这么干?恼怒之下把王钦若撵到杭州做地方官去了。

丁谓也借着赵恒好仙之机,保经费、上祥瑞、造宫殿,忙得不亦乐乎,获得了皇帝的赏识。

被贬在地方上委屈了十三年的寇准实在忍不住了,也想从中分一杯羹,便在天禧三年也上报得到了&ldo;天书&rdo;。

这&ldo;天书&rdo;不是寇准伪造的,而是巡检朱能与内侍都知周怀政为了邀宠,合谋伪造出来放在长安西南的乾佑山上的,乾佑山归永兴军管辖,寇准此时恰恰是永兴军的长官。

赵恒此时已经走火入魔了,听见&ldo;天书&rdo;比什么都亲,就想把这个&ldo;天书&rdo;也弄到手,可这时有些大臣都质疑天书的真伪,极力反对再迎什么&ldo;天书&rdo;入朝。

赵恒见有人反对,也不好硬来,就询问宰相王旦怎么办,王旦是个持重的人,就对赵恒说:&ldo;当初最不信&lso;天书&rso;的是寇准,如今天书降世,只要让寇准亲自来进献,那么天下才会信服。

&rdo;

王旦内心对&ldo;天书&rdo;是个什么玩意儿清楚得很,但他无法违逆皇帝的意志,只有勉力从中周旋,尽力使朝政运转正常,保持国家的稳定,赵恒造神运动搞得昏天黑地,但朝野基本没有出现太大的动荡,王旦实在是居功不小。

这次王旦还是没能从正面去阻止赵恒奉迎&ldo;天书&rdo;,想借助性情刚烈的寇准阻止住这场荒唐事。

但王旦失算了,寇准这次还真的来了。

本来寇准对&ldo;天书&rdo;这种荒诞不经的事看不惯,也没有掺和进来的打算,可他的女婿竭力劝他借这次机会东山再起,寇准被他怂恿得活了心,他也起了重回庙堂整顿朝廷的雄心。

寇准并不是奸邪小人,这次为了达到自己认为正确的目的,也就不顾及使用什么手段了,这一点王旦却没有考虑周全。

寇准入朝,王钦若罢相,几天后他就接任了宰相,但他整顿朝廷的设想很快破灭。

复相不到一年,寇准就被掌管朝廷实权的刘皇后和丁谓贬出京城,而且越贬越远,最终客死他乡。

在&ldo;天书&rdo;闹剧里最无奈的是宰相王旦,面对&ldo;一国君臣如病狂然&rdo;的现实,他只能厕身其间,虽然每次都得带头颂扬,其实回家以后经常是忧心忡忡、闷闷不乐,临死的时候对儿子说:&ldo;我这辈子没什么别的过失,就是&lso;天书&rso;这件事没有尽力谏阻,是个没办法弥补的大错误。

我死以后,要把我剃光头发、穿上僧服入葬,就算是对天下的谢罪吧。

&rdo;最后,还是翰林学士杨亿劝阻了他的儿子,王旦才没有像个和尚似的入土。

赵恒知道王旦忠谨,一直对他信任不疑,允许他&ldo;小事专行&rdo;,这使得王旦在这一期间发挥出了很大的作用。

他始终向赵恒举荐寇准,病重时赵恒问谁可以在他的身后继任宰相,连说了当时的名臣张咏、马亮,王旦都摇头,说:&ldo;以我的愚见,当属寇准。

&rdo;赵恒心里那个&ldo;孤注一掷&rdo;的疙瘩还没有解开,听说是寇准,脸上就露出不高兴的神色,好一会儿才说:&ldo;寇准太过偏激,你再想想有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rdo;王旦说:&ldo;除了寇准,我实在不知道谁更胜任宰相了。

&rdo;

王旦还尽力阻止了王钦若拜相,拒不任命&ldo;五鬼&rdo;中的刘承为节度使。

当时刘承病重,赵恒亲自替他改名,把&ldo;&rdo;改成&ldo;规&rdo;,希望他能通过改名来转变运气(现在这个方法还有人在用,看来还真是源远流长),由此可以看出赵恒对这个太监是多么地宠信。

刘承和赵恒说想当节度使,赵恒对王旦说了,可王旦没有答应,第二天赵恒又说这事,王旦还是不答应。

赵恒有些急了:&ldo;刘承就这一个请求,不答应他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rdo;王旦一步不让,说:&ldo;给他节度使,以后就会有要求当枢密使的,这个口子就是不能开。

&rdo;把赵恒顶了回去。

假若没有王旦在朝廷上的周旋,&ldo;五鬼&rdo;和其他奸佞之辈会攫取更多的好处,大宋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也会遭受更大的损害。

赵恒虽说大行荒唐之事,可他不是残暴之君,在处理反对意见时还保持着理智和宽容,像孙奭始终上书反对天书封禅,甚至直言不讳地说:&ldo;古人说&lso;天何言哉&rso;,天连话都没有,怎么会有书?&rdo;挑明了天书是假的,还把赵恒比做先明后昏的唐玄宗,赵恒对他的话也就是置之不理而已,没有追究他&ldo;大不敬&rdo;的罪过。

在丁谓督造玉清昭应宫时,张咏说:&ldo;这是在竭天下之财,伤生民之命。

&rdo;请求把丁谓杀掉,悬头国门以谢天下,甘愿把自己的头也斩下来,算是向丁谓谢罪。

赵恒也没有大发雷霆,只是把张咏撵出京城,放到陈州去当了地方官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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