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一看，他正骑过一盏路灯，露出门牙无声地笑着，路灯橘色的光洋洋洒洒地散落他一身，像是他本就会发光，我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幕幕他的样子，都是这般发着光，灯下，阳光下，他的眼睛下。

朱宁笑上瘾了，我愈发觉得莫名其妙，骑到岔路口，用力地朝后挥挥手，转入另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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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王子霖来收意愿表的时候，我一手递上去，趁着李芷柔翻找的时候问他：&ldo;秦可儿最后选的什么？&rdo;

&ldo;文。

&rdo;他说完低下头看着李芷柔，又想到什么似的，皱着眉问我，&ldo;你问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rdo;

我轻哼了一下：&ldo;你刚才明明说文，又说不知道，你骗傻子呢。

&rdo;

王子霖一脸正气地假装淡定，接过李芷柔的表，疾步走开。

&ldo;他怎么了？&rdo;李芷柔也觉得他莫名其妙。

&ldo;他说谎，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他怕我们看到。

&rdo;我凑近她，煞有介事地小声说。

&ldo;哦。

&rdo;她认真地点点头。

&ldo;说谎的人还要吞一千根针。

&rdo;我又附在她耳边小声说。

&ldo;哦。

&rdo;她眼睛瞪的像铜铃看着我。

看着她比我还认真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推搡她一把，问道：&ldo;对了，你选了什么？&rdo;

&ldo;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rdo;

&ldo;肯定是文啊，在我跟前还卖关子。

&rdo;

她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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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最后几天，期末考试在教室上空拉响警报，我在周公的数次召唤下和他下棋去了，他很久没有找过我了，一个老人家没有人陪也是挺孤单，不知过了多久我把头从胳膊里抬起来，这样宽慰自己。

胳膊上一片红，我从银色水笔身上看到自己脑门上也红彤彤一片，伸手揉了揉，戴上眼镜，把书垫在板凳上，直起腰板看黑板上还没有擦掉的板书，眼神一溜弯看到了窗户边的同学，她也把脸埋进胳膊肘里睡着了，书桌上很多书摊开交错摆放着，一阵夏风从窗户吹进来，卷起最上面那本书的书角，又慢慢落下去。

我们都在未知中往前走着，没有人看过终点‐‐我脑海里突然奇怪地冒出这一句话。

嘘‐‐我有一个小秘密，就是经常脑子里会浮现出这样一些没头没尾的话语，听着带一点哲理，怪唬人的，这让我在长达十几年里都认为自己冥冥之中是被上帝选召的人，生来与众不同。

我把眼镜拿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又转向黑板，抄起了笔记。

班主任走进来一嗓子把大家喊清醒：&ldo;都精神点儿，虽然现在夏天中午犯困，但是马上就要考试了，马上就要放暑假你们不激动吗？还有心思睡！

&rdo;

是啊，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我果然心潮澎湃起来，周老先生，就先不陪您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