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猜是的。

方才为你治疗时，我没有感受到哪怕一丝属于他的灵魂波动。

&rdo;原本躺在床上的兔子玩偶一路蹦哒到金柠脚边，女孩将它抱起放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细软的绒毛。

&ldo;你无法依靠其他功法将灵力引入体内，是因为他留下的力量本能的排斥外来功法，感知奇差，也是由于力量不完整造成的。

不过你也应该庆幸，如果当初林谨源未曾受伤，你现在的自主人格怕是早就不存在了。

&rdo;

我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过了半晌，艰难地憋出一句&ldo;那顾川他知道这些吗？&rdo;

金柠点点头：&ldo;他知道，只不过他还不愿意就此放弃，因为林谨源的记忆里，保留着封印魇和彻底毁灭它的方法。

&rdo;

&ldo;这么说，顾川接近我是为了……&rdo;那个略显残忍的结论在我唇间游走，最后被我硬硬吞咽下肚。

&ldo;某种程度上是吧。

&rdo;金柠手指灵活地转了圈笔，&ldo;他一直不肯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以后会伤心。

&rdo;

&ldo;那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rdo;

&ldo;我看你整天被蒙在鼓里，怪可怜的。

其实无论事情是怎样，身为当事人的你，都应该有选择的权利。

&rdo;说着金柠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道：&ldo;好了，你要听的事我已经告诉你了，继续写作业吧。

&rdo;

原来顾川都是因为那个人才对我好的，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海就像滕蔓一样，以不可抑制的速度生发成长，沿着血管直达心脉，狠狠攥住心脏。

我深吸口气，想要止住那细微的颤抖，趁机问道：&ldo;那百羽衣之所以那样对我，也是因为林谨源？&rdo;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金柠的话却依旧像刀子一般，狠狠捅在我本就受伤的心窝上：&ldo;是，我听说林谨源在去封印魇之前到过蠡和百羽衣居住的山庄，他给百羽衣说，如果他能平安回来的话，就和她在一起试试看。

&rdo;

所以说百羽衣的所有期许和尊重，给的都是我壳子里那个很有可能已经被我抹杀掉了的灵魂？我突然笑了起来，觉得如释重负。

是啊，她这样一个地位崇高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喜欢如此平凡的我。

很多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明了，心里清楚的知道金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努力消化着令人心痛的事实，同时自欺欺人般问道：&ldo;我又怎么能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呢？&rdo;

&ldo;当初林谨源因为太过强大被多方势力的忌惮，所以无奈之下向天道立过很多誓，其中有一条便是永不主动发起战争。

赶明儿你可以随便挑个领主，端了他的老窝，试试会不会真的降下九天雷劫，正好我也可以确定那人灵魂是否还在。

&rdo;说着金柠微微皱起眉头：&ldo;别捏了，我笔都快被你捏断了。

&rdo;

我恍然低头，只见自己右手正死死捏着笔杆，用力到指节泛出青白。

我松开手，过了好几秒钟，才感觉轻微的痛感传来。

轻轻活动着手指，我故作轻松道：&ldo;才不，万一他没有魂飞魄散，我岂不是得被雷给劈死？&rdo;

&ldo;随你了，反正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引出林谨源的记忆，其他的事一概与我无关。

&rdo;金柠淡淡说道，趴在她膝上的兔子玩偶安慰般拍拍我的手，我低头勉强对它露出一个笑容，强迫自己重新看向数学练习册。

离金柠规定的九点半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我速度飞快地给她填这上面的空，脑子依旧在想那对我十分不友好的真相。

金柠没有催促我，抄完课文后她从书包里拿出了烟斗，点上啜了一口。

嗅到草药的香气，清凉沁入心脾，像是大火被淋漓细雨浇熄，我心中的狂躁渐渐平复。

&ldo;你抽的这是什么？&rdo;我心不在焉地问道。

&ldo;用来凝神的药物。

当初我的魂魄找到这具身体的时候，正主已经死去多时，魂魄散的精光，我直接进入这副壳子，和它的融合度并不好，只能用药物来一点点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