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却将半夏的胡说八道听进了脑子里，手撑着下颌纳闷，就这这些子老宫娥嘴里穿得神乎其神的话瞎捉摸。

&ldo;那你们说，太监既没有那个，又是不男不女的，那在太监眼里女人是什么？&rdo;

&ldo;牲口呗！

&rdo;半夏想也不想就答，眼看景辞变了脸色，才转而解释说，&ldo;瞧瞧奴婢这张嘴，该打该打。

奴婢是说，那伺候太监的女人被当成牲口，随意打骂。

主子是主子，做奴婢的谁敢把主子当那个看，嫌命长了不是？&rdo;

景辞越发沉闷，手里的夜明珠也越捏越紧，看着面前三足连花香炉，低声问：&ldo;宫里的太监都有对食？&rdo;

&ldo;可不是嘛！

&rdo;半夏兴冲冲地就要抢答，被白苏推了一把，乖乖闭上嘴。

等白苏来说：&ldo;也不是个个都有，只是……&rdo;

半夏等不及她支吾，抢白道：&ldo;只是宫里但凡有些脸面的太监都有啦，要么是宫里头管事的宫女，要么是外头买的良家子，好多还正正经经拜堂成亲。

不过呢，这有正经的就有不正经的，宫里头好些人偷偷摸摸的，还有没钱没势的贵主儿为了能得见天颜，让老太监占尽了便宜，也还有些耐不住寂寞的，专找长得漂亮的太监搞在一起，到底算是半个男人嘛……&rdo;

&ldo;可见太监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rdo;景辞越听越火，抓着手里的夜明珠便扔了出去，珠子砸在桌上又弹回来，灰溜溜滚到床底。

半夏也让吓着了，给白苏拿食指戳额头，&ldo;你呀，说的都是什么呀……&rdo;

半夏委屈，&ldo;那我也是实话实说呀。

&rdo;

白苏摇头叹气，&ldo;得了，收拾收拾安寝吧。

&rdo;便将凳子都搬开，预备吹灯落锁。

忽然间听见东边一阵嘈杂，忍冬去问过看院子的老婆子，说是大少爷的院子吵起来，并未说什么。

景辞复披上衣服起来，喃喃道：&ldo;是大嫂要生了不是？半夏去问问，若真是，那可让我说中了，双喜临门呀。

咱们的礼都备好了么？&rdo;

白苏道：&ldo;都妥妥的备下了，姑娘放心。

&rdo;

&ldo;那我便不去添乱了，若是要生，忍冬你同半夏一块到潇湘苑候着，能帮手的帮手，若是人多事杂，你们便在一旁守着就是。

&rdo;

两人应声去了，后半夏差了个小丫头回来传话，大少奶奶真要生了，稳婆同大夫都守着呢，保管母子平安。

景辞点头，着白苏赏了那丫鬟一两银子，心想潇湘苑此刻必定人多嘈杂，她去了也是添乱，不如先睡，待明早孩子落地再去道喜。

谁知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第二日傍晚，景辞到了潇湘苑花厅时大少奶奶还在床上挣扎。

一家子长辈都在，老夫人盘腿坐在榻上手握佛珠，口念经文，大夫人端起茶又放下，二夫人见她来，起身颔首，道一句&ldo;六姑娘来了&rdo;，可见是最清明的。

可怜景煦经过这一天一夜折磨，已是蓬头垢面憔悴不堪，里头叫一声他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次，渐渐声音小了，他更着急，围着屋子踱步。

大夫人心焦，扶着额头骂儿子，&ldo;好了好了，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看得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