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辛睿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大哥，嘴唇翕动着，好一会儿才勉强问出口：&ldo;植物人？&rdo;

方辛宸抹了把脸，点了点头，再开口时却道：&ldo;最好的情况是植物人。

&rdo;

方辛睿：&ldo;坏的呢？&rdo;

&ldo;可能已经脑死了。

&rdo;方辛宸终于忍不住呜咽出来，&ldo;爸当兵的时候签过器官捐赠协议，大夫说让咱们考虑考虑要不要做脑死鉴定，如果拔了氧气管儿之后不能自主呼吸、脑干和脑电波都没反应，确定已经脑死亡了，就要准备做器官移植了。

&rdo;

方辛睿只觉得如坠冰窟一般，浑身不由自主地发着抖打着颤，他听见自己问：&ldo;不做呢？能不做么？&rdo;

方辛宸点头：&ldo;不做大概也就这样了。

&rdo;

说完，兄弟俩都沉默了。

方辛睿木愣愣地盯着病床上的父亲不知道在想什么，方辛宸则坐在一旁不断地擦着眼泪。

虽然从小被打到大，但两人对父亲的感情说起来其实还是要比对几乎不怎么管他们的母亲更深厚一些。

他们无法做出要给父亲做脑死鉴定的决定，因为兄弟俩谁也不想间接宣判父亲的死亡。

第二天下午，方家兄弟的母亲、方永的前妻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医院。

她并没有急着到病房去见前夫与两个儿子，而是先去跟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

等到了解了方永的病情之后，她才转道去了病房。

因为家中突发变故，两兄弟的情绪其实都很不稳定，而见到母亲之后，这种不稳定瞬间便被点燃、爆发了出来。

郑蕊一进病房，迎接她的便是小儿子的质问：&ldo;你去哪儿了？！

为什么不能在家好好儿看着他！

&rdo;

时年五十一岁的女人停住脚步，静静地看向自己的两个孩子。

方辛宸也有些不能控制自己：&ldo;如果你不跟他离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rdo;

德德见两人的情绪都有些失控，连忙抓住方辛睿，什么都不敢说，只能紧紧地抱住他。

郑蕊就在门口站着，等到两兄弟发泄够了，停下他们的指责之后，才开口缓缓道：&ldo;他从来没爱过我。

就连这次闹成这样，也不是因为我。

&rdo;

方家兄弟齐齐愣住，却无人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