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音立刻像触了电门一样，毫不留情地一肘子捅到李棠舟的心窝处，从楼梯上窜了出去。

由于裴海音冲的太快了，在崭新的楼梯地板上滑了一下，幸亏她机灵地直接一屁股坐在楼梯上，才没有来个滚楼梯。

李棠舟撑住身旁的楼梯扶手，眉头紧皱地捂住胸口‐‐这女人下手可真够重的……

裴海音已经从楼梯上站起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下去，在楼梯的尽头，她回过头。

李棠舟正好抬起眼睛，他的目光汇聚在裴海音惊慌失措的脸上。

&ldo;对不起，对不起‐‐&rdo;裴海音连连道歉，但她也在慢慢地往后挪去。

李棠舟一错不错地盯着裴海音，将捂心口的手朝裴海音的方向伸了过去‐‐

&ldo;来，海音。

&rdo;他说。

裴海音摇着头，下意识地往后退着。

李棠舟的表情变得阴鸷又冷漠，他放下手，缓慢低沉的声音就像轻轻流过的红酒：&ldo;你就这么害怕我？&rdo;

&ldo;……&rdo;裴海音停下蹭向门口的腿，面无表情地直视着李棠舟‐‐她已经顾不得忌惮对方，更顾不得她说完后面的话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再一次把对方给惹了：

&ldo;我当然怕你，李棠舟先生，从一开始就是。

&rdo;

李棠舟静静地看着裴海音，过了好几秒钟，他才轻声问：&ldo;和我结婚就让你这么难受？我对你不好吗？&rdo;

&ldo;好！

当然好了！

&rdo;裴海音朗声肯定着，并大笑了一声，&ldo;让我住在这&lso;金砖碧瓦&rso;的房子里，每天让我连一个轮胎都买不起的车接送，有全阿姨那么好的佣人伺候着我，送了我半个衣帽间的新衣服，甚至你都不出去玩了，就在家陪着我。

你可是李棠舟啊，是人人想巴结、想碰瓷的李二少啊，竟然对我做到如此‐‐我就是那飞上枝头的野鸡……&rdo;

野鸡？

李棠舟眯了下眼角。

&ldo;我可不就是野鸡么？李棠舟，成为你的妻子，我，裴海音，配吗？&rdo;

&ldo;你知道的，我不想结婚，不想嫁给你。

为此我还曾不知廉耻的向你提出做你的什么都可以，甚至是被世人唾弃的情妇，可是你坚决不同意。

而你不愿意的事，我又有什么抵抗的能力呢？更何况当时你是我们全家唯一的救命稻草，那么我只能服从你的一切决定‐‐嫁给你，和你结婚。

&rdo;

&ldo;当我拿着你给我的银行卡，插进自动取款机，看到那些让我眼花的&lso;0&rso;，我的腿一软，差点跪在银行里‐‐随后我就被银行的保安们给抓走了，艰难的解释了半天他们才相信我，相信那些钱是我的‐‐&rdo;

泪珠从眼眶哗哗地落下，裴海音委屈地咬了咬唇，&ldo;我还没走出屋子，就听到他们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含沙射影我是出去卖的‐‐如果不是卖的，这么年轻的学生怎么会有这么多钱……&rdo;

&ldo;只有那个瞬间，我对你是感恩的，正因为你的强硬，我不得不嫁了你，这时候我可以自己立个牌坊‐‐我不是出来卖的，我签了结婚协议，我是合法的！

&rdo;

李棠舟沉默了一会儿，单刀直入地问：&ldo;这些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rdo;

&ldo;有什么意义呢？&rdo;因为抱着小竖琴，裴海音不方便擦眼泪，就只能迫使自己将后面的泪水都咽进肚子里，她抬起头，&ldo;我不愿意狗仗人势，更不愿意自不量力，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到底配不配！

&rdo;

&ldo;我和你在外面包养的其他情妇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丢人现眼、见不得人的，哦不对……&rdo;裴海音嘲弄地笑了笑，&ldo;还是有一个区别的，我有她们都没有的结婚证，那个废纸一张的结婚证！

&rdo;‐‐前面她还能稳住情绪，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甚至有些在吼。

&ldo;外面？其他？情妇？&rdo;李棠舟眼神冷硬地盯着裴海音，&ldo;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么不着边际的流言蜚语？网上？我妈？&rdo;

&ldo;好吧，那你就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