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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他不敢开桂川的门，不敢登台，他看到台下的日本人，胸口直发闷，一句词也唱不出来。

没有戏，没有生颐，好大的北平，那样陌生。

他开始抽烟，开始流泪。

喉咙和眼睛一样的干涩，干涩得像北平的大地。

他无数次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和生颐一起去参军，什么九死一生，什么枪林弹雨，他都不怕，能不能唱戏，他也不在乎，他只想和生颐在一起。

生颐替他抵挡住了所有的苦难和悲伤，在生颐离开后，那些痛苦才铺天盖地地袭来，让他措手不及。

北平是他的地狱。

肝肠寸断的日子，一郎又来了桂川。

论以往，琴茶无论如何都会让他们进来。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彻底失去家园的日子，就算琴茶再爱戏，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唱戏，尤其是唱戏给侵略者听。

&ldo;请回吧，今天不唱戏。

&rdo;琴茶的语气虽然礼貌，但是带着不容抗拒的成分。

&ldo;为什么?&rdo;一郎在琴茶关门之际抵住了门框。

&ldo;这是规矩，请回吧。

&rdo;

一郎看着琴茶把门推上，突然恍惚想起了几年前。

那天一郎早早就去了，左等右等也不见有歌舞伎演出，他拦下一个服务员问道&ldo;今天的歌舞伎什么时候开始?&rdo;

那个服务员抱歉地朝他笑了笑，鞠了一躬&ldo;不好意思，今天没有歌舞伎演出。

&ldo;

一郎的心一阵失落，这是他看不到山田的第三天了。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这时，山田恰巧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一郎，一郎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被点亮了，只要能看到他，今天演不演出又有什么关系呢。

服务员说道&ldo;这位先生想看歌舞伎，我告诉他今天没有。

&ldo;

山田点点头，转头看向一郎&ldo;你想看什么呢?&rdo;

最后山田演了什么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最后问山田&ldo;你为什么愿意给我演出，是害怕我吗，因为我是大佐。

&rdo;

山田只是莞尔一笑&ldo;因为你是一郎。

你所有的要求我都会满足。

&rdo;

山田只是淡淡一笑，让他整个世界明媚如光。

一郎叹了口气，不做声地走了，他有时候觉得琴茶就是山田，有时候又觉得他们是这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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