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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她说：&ldo;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才不会着凉，你抱她一起去。

&rdo;

我骂她懒，说：&ldo;没见过你这样当娘的！

孩子离不了娘，过会儿妹妹醒了，见不着你一定会哭。

&rdo;

她怔了怔，忽然慢慢叹了口气，说：&ldo;是啊，孩子离不了娘，让妹妹留下来陪我，你先去吧。

&rdo;

有时候她就是这样奇奇怪怪，我换了糙鞋出门。

她照例叮嘱我不要招惹漂亮女人，不要贪便宜，还有走路的时候别东张西望，上山时要留神脚下，别又磕伤了膝盖。

我觉得她很烦，一点小事都这么罗嗦，不过看在妹妹的份上，我还是拿着铜板去替她买鲫鱼。

隔壁镇子很远，要下山走很久，才能走到河边。

河边其实就是个码头，所以市集上才会有鲜鱼卖，卖鱼的小贩用柳条将两条鱼串好，我将鱼拎在手里，一路小跑回家。

活鲫鱼煮汤才好吃，我一路飞快的跑着，只盼到家之前鱼不要死掉。

上山有条很隐秘的小路，连那个女人都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她肯定不会让我走了，因为那条路在悬崖边，而且时常还有蛇出没，那个女人平常见着蚯蚓都要大呼小叫，更别提蛇了。

有很多事她都不让我去做，她老说小孩子要远离危险，可是说实话，只是抄个近路，有什么危险？再说我七岁了，早不是小孩子了。

我从小路爬上山，比平日回家可以节省大半个时辰，两条鱼还在柳条下挣扎摆动，远远已经可以见着山坳里升起的炊烟。

山坳里只住了我们一户人家。

我心里很高兴，寻思待会儿她要是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就说山下的大叔正好也在隔壁镇上赶集，让我顺便搭了他的大车。

我手里的鱼挣断了柳条，啪一声落在地上，我也顾不得去拾，因为我已经看到那不是炊烟，而是屋顶上冒出的火光，山坳底下整个屋子都烧着了。

我跌跌撞撞狂奔着，被树根绊得摔了一跤，尖利的石头狠狠硌着了我的膝盖，我也不觉得疼，爬起来又朝着家里狂奔。

等我奔到山坳中，整个房子已经烧塌架了。

屋前的谷场上死了很多人，都是被箭she死的，地上横七竖八的丢着好些刀剑，血水浸润了谷场，连稻糙垛都落满了箭。

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多的人死在这里，那个女人呢？她难道也死了？还有妹妹，我的小妹妹……我的眼泪噼里叭啦的往下掉，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拎起了我，我看到原来还有好多人活着，他们都背着弓箭，个个凶神恶煞。

我听到有人唤我：&ldo;宝宝……&rdo;

我回过头来，才发现她原来躺在青石下，胸口cha着一柄剑，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她，她正对着我笑。

谢天谢地她没有被烧死，可是血正顺着那柄剑缓缓渗出来，那个男人一手抱着她，一手抱着小妹妹。

看着我的时候他神色黯然，似是对我说，又似是对自己说：&ldo;我来得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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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我的人放开了手，我不知道怎么才扑到她面前，她伸手握着我的手，说：&ldo;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rdo;

她的声音和平常一样，带着责备的语气，可是气息微弱，我路上想好的那篇谎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因为我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山下那群人是冲着她来的，她把我支开了，她骗我。

她没理会我的指控，只是很开心的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抱着她的那个男人：&ldo;这是gān妈的大哥，快叫舅舅。

&rdo;

她一直要我叫她gān妈，我总是不肯。

我这才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我压根都没心思听她说话，我要到镇上去，请潘大夫来给她看伤。

可是她摇了摇头，说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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