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有些担忧怀中僵硬的人，却又知道怀里人并不需要安慰，而是需要独立思考的空间，于是他沉默。

&ldo;我不是好人。

&rdo;何聪轻声叙述。

&ldo;嗯。

&rdo;居士没有多余的赘言，决心当忠实听众。

&ldo;也不想当好人。

&rdo;

&ldo;嗯。

&rdo;

&ldo;所以，我反对奉天提出的实验，即使有机会研制出治疗狂化症的方法。

&rdo;

&ldo;嗯。

&rdo;

&ldo;如果金星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人，他还会为了我，而背叛父母吗？&rdo;

终于问出重点，居士暗叹在心中，柔声说：&ldo;你不是个坏人，也从不想当坏人，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是金星的父母不是你害的，你只是因为金星的友善而产生罪恶感，即使这并不是你的错，所以在我看来，你根本是个滥好人。

&rdo;

&ldo;……&rdo;何聪怔了怔，回眸白了居士一眼：&ldo;胡说。

&rdo;

居士皮皮地笑着，更加贴近那张微怒的脸，戏谑：&ldo;对，我胡说，你忘了自己被那对狂化人夫妻玩得仅剩一口气，满脑子就想着金星为你如何如何……嗯，原来这也不算滥好人，怪不得你历尽千辛万苦也要救我；怪不得全世界都想让你损躯，你还有心思担心这个关心那个……原来这就是&lso;不是好人&rso;的标准？。

&rdo;

&ldo;居士！

&rdo;何聪脸上火辣辣的，充满警告意味的低喝也带着恼羞成怒的意思。

&ldo;行，我闭嘴。

&rdo;居士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下巴搁在那颈窝里，可怜巴巴地把长长睫扇扬高，不时拿湿漉漉眼睛瞅何聪。

那眼神明显传达着‐‐我好委屈，我好哀怨，我好伤心，我要哭了。

何聪止不住唇角的狠狠抽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低斥：&ldo;得了，少耍宝，先跟车队会合，我们还要赶回方舟去。

&rdo;

&ldo;回去干什么？&rdo;居士一点也不赞成何聪回到那龙谭虎穴中去，他更催向于远离方舟，待事情沉淀以后，再找机会回去和哥哥聚旧，不过他也明白何聪不会无端犯傻，念了一句，就等待理由。

对居士，何聪直觉就不做隐瞒：&ldo;我怕小明会做傻事。

&rdo;

&ldo;傻事？&rdo;

&ldo;嗯，他……说不定会因为我，而做出疯狂的事情。

&rdo;毕竟能为他而折腾两千年，何聪心里确定小明不会轻易息怒。

&ldo;譬如把那些想要抢走你的家伙，全部杀光光吗？&rdo;居士随口说着，心里却相信这并非夸张。

虽然他对&lso;父亲&rso;的认识不深，但仅凭纪录中出现的几次谈话，他已经很肯定这位性格偏激，并对&lso;他的聪&rso;有着深厚爱意的&lso;父亲&rso;必不会善甘罢休。

何聪真被居士的话吓着了，更可怕的是，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顿时心急如焚：&ldo;快，我们要快点回方舟。

&rdo;

&ldo;你怕贵族会死光光？&rdo;居士试探地问。

&ldo;我更怕小明会变成大罪人，被那个什么联邦组织定罪，然后……&rdo;说着，何聪想起绿头发被放逐到黑洞中的惩罚，头皮已经发麻：&ldo;不知道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