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渡颔首应了。

黄泉路上，阴魂鬼影在白雾中穿行，纪澄抱着白狐跟随鬼差往阴间走去，一边走，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ldo;不知小女子是否与二位大人曾有渊源？&rdo;

鬼差诚惶诚恐道：&ldo;姑娘抬举了，我哥俩不过小小衙内，向姑娘这样的贵人……&rdo;

&ldo;贵人？&rdo;

&ldo;是，姑娘生前命格极贵，乃入主中宫的命，不知为何中途……却出了这样的岔子。

&rdo;

纪澄低低地笑了两声，没再搭话。

鬼差则自顾自地继续道：&ldo;姑娘生前那被害死的姐姐的命格是与姑娘你相对应的，若不是她极衰，也就没有姑娘你的极盛，想来要是你二人均衡了，泼天富贵是不会有的，但这生离约摸也是没有的。

&rdo;

纪澄不自觉稍稍压低了声音：&ldo;这，还请大人细说。

&rdo;

那鬼差摇头晃脑颇为自得：&ldo;这世间讲究阴阳调和的规矩，一门之中若有俊杰则必出败絮，这才勉强能得长久，若是一宅中人的命格皆好或皆坏，都是不得长久的。

姑娘出生前命格便是定好的极盛，令姐则是定好的极衰，要是没有令姐，姑娘你八成是早衰的命。

只是不知道为何，你们姐妹俩……&rdo;

极好与极衰相对应，极衰已经够倒霉了，却也得给极好的挡灾。

世间竟有这样不讲道理的道理。

方才便一直沉默的鬼差咳嗽了几声打断了同僚的侃侃而谈，话多的那位鬼差得了同僚的暗示，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说得多了，十分尴尬地揉了揉鼻子，低声道：&ldo;在下多言了，还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rdo;

纪澄微微地笑：&ldo;怎会？大人方才什么都没说，小女子什么都没听见。

&rdo;

那鬼差连忙点头：&ldo;姑娘说的是。

&rdo;

是否有一滴眼泪又或一抹怅恨留在黄泉，谁也不知道。

二十八

卿渡先前也没想过自己下天门了因缘却起了另一桩姻缘。

他有心向红鸾星宫问问是否是出了什么差错，奈何身在阴曹一时走不了，只好作罢。

神仙不走鬼道。

这也是他当时化回白狐由纪澄抱着过黄泉路的缘故。

阴曹的鬼气让他很不舒服，但他既答应了&ldo;以身相报&rdo;，也就没有中途喊苦叫停的道理。

何况他本就不会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