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到没有波澜，像是一点涟漪都没有的水面。

“啊——！”

断首的嘴中突然迸发出大声的尖叫，或许是痛呼、或许是不可置信的发泄，“你竟然砍下了我的头，你竟然敢砍下我的头！”

多么诡异的场景，断首没有流血反而像是正常的人头一样在说话，瞪大的眼珠几乎爆出眼眶，满目都是仇恨与愤怒。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

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消失，那种无与伦比的自愈能力、仿佛永远不会死亡的感觉毫无征兆的骤然枯竭，一种名为“死亡”

的东西降临在他的头上。

“不、不可能，那位大人说过，那位大人说过的——！”

站定的男人把刀收回鞘中，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地上，转而是俯身伸手轻轻地帮尚未被完全啃食的受害人合上了眼睛，“抱歉。”

——抱歉，没有来得及救下你。

他站起来的同时，遮挡住月亮的那一大片乌云正慢慢飘开，透过头顶的洞口正正地洒在他的身上。

倒在地上的头已经消散得只剩下一只眼睛，他尽力地凝聚着视线，想要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人要了他的命。

模糊的视线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脸，他清晨的阳光带着驱散晨露的温暖，昨夜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散干净，今天毫无疑问是哥谭少有的万里晴空。

只是，一时的阳光无法改变哥谭长久以来阴暗潮湿的气候，这样少有的晴空也无法映照到地下的基地中去。

阿尔弗雷德泡好了一杯还冒着热气浓咖啡，和一份三明治一起放在了固定着复杂按键的桌面前。

提摩西·德雷克，aka现任罗宾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口，咖啡入肚，他顿时感觉一阵新生，彻夜未眠的困倦被扫走了不少，眼神又清明了起来，“终于活过来了。”

“提姆少爷，我想比起咖啡，您现在更需要的‘多五分钟’的睡眠。”

“阿福，你知道我还不能休息，”

提姆身上的罗宾制服甚至都没有换下来，他大半个晚上都坐在蝙蝠计算机之前，甚至连夜巡都没有参与，这个案件需要分析的东西太多了，“废工厂那边刚刚又发现了新现场，芭芭拉正在排查能用的监控，布鲁斯刚把现场资料传回来了，我得尽快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

蝙蝠侠是夜晚的黑暗骑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完全不可以在白天工作，新现场非常重要，老旧工业区并不常有人出没，在蝙蝠侠夜巡发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现场还保存得相当完整、几乎没有被外力破坏过。

而且同样是第一次，受害人的尸体相对完整，几乎保证了完整的人形，蝙蝠侠亲自勘察了现场，并且在警力到达之前将现场的数据传送回了蝙蝠洞中。

这样重大的案件有新线索，提姆怎么也无法安心去休息。

和他同样没有睡觉的芭芭拉也在布鲁斯离开现场后以“神谕”

的身份向警长戈登发送了位置信息。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却没有说出阻止他的话来，他们家的孩子们从布鲁斯开始，向来都是这样——甚至，在布鲁斯之前，就已经是如此了。

他依然记得托马斯在世的时候，工作起来也总是废寝忘食。

突然，蝙蝠洞发出“滴”

的一声提示，马达轰足的声音由远及近。

蝙蝠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