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不是妖。”

在少女平和不带蛊惑的抚摸下，安虞年还是说出自己真实的看法，尽管头上的舒服感几乎让他忍不住卷起尾巴。

只是突然像被定格一般，玉子琼停下抚摸，跪坐在他身侧。

秀长的黑发披肩而下，少女侧脸蒙上着阴影，隐约可见她粉唇微翘。

明明是不悦的表情，但一道偏射进来的夕阳却在少年仰望的视线中悄悄捣蛋，夕阳的余晖无形中去掉少女轮廓的寒气，给她添了几分温暖和柔意。

她低首垂发，在温婉动人不过，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道别下微微闪烁，散发着诱人的柔光，好似一朵期待被人摘下的百合。

被这个假象欺骗的少年忍不住开口问：“我一定要做妖，才能和你在一起吗？”

“是。”

一开口就破除了幻觉，少年再次眨眼，只见那人的轮廓已经恢复成最初的寡淡无情。

那不是百合，不过是百合的倒影，倒映在幽冷的寒潭上，只要稍稍靠近就能感觉到她的冰冷。

他重新躺回地面，无可奈何道；“我真的很恨你姐姐。”

“没有我大姐，你……”

“我根本不想出生。”

不想以这种模样出生。

安虞年感觉得身下柔软的皮毛，心头恨恨想道。

“这才是你的原状，之前只是姜家自欺欺人的幻术。”

玉子琼放轻语气，试图让少年明白他没有选择。

安虞年偏头看她，金眸狭长而秀丽：“她是你大姐，我不会杀她，但我也不想变成妖怪，更不想加入姜家。”

听到他愿意放过大姐，玉子琼微微安心，但看着那双熟悉的美眸，还是不死心道；“我会带你，你可以学会很多法术，飞天遁地，逍遥人间，这才是我们妖族该有的生活。”

少年咬咬唇，有一片刻挣扎，但还是摇头道：“我必须走了，姜家在我身上加了追踪印，你不希望现在就开战吧？”

玉子琼没说话，安虞年从地上爬起，同时带起七只曼妙的尾巴，一只只摇曳生姿，围绕少年，宛如花瓣含着花心，自然带着一种狐妖与生俱来的魅惑。

“你的尾巴像我大姐。”

玉子琼小心机，不断提醒少年他此刻的模样。

“是吗”

没等玉子琼反应，突然七条尾巴闪电射出，瞬间如灵蛇般缠住少女的双手和双脚。

“!!”

疏于防备的玉子琼震惊不已，她看着半椅坐的黑发少年，他没理会少女质问的目光，而是伸手理了理制服上的折皱，表情泰然自若。

大概是封印已久的妖力一次释放，恢复半妖姿态的安虞年意外不觉得难受，反倒有种探出车窗、松了一口气的舒爽感。

他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心脏有力的跳动，往四肢输送的血液兴奋颤抖。

此刻他耳畔听不到什么，只有自己欢快的呼吸声和力量的流动声。

自由了！

“你绑我好久了。”

黑发少年终于转头，玉子琼不禁心口一紧。

恢复半妖之身也意味着妖性回归，这家伙现在是被狐妖的本性和欲望控制住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