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敬廷静默地看了苏溯好一会儿，这才笑了下：“挺好的，都处理了。”

那些年证据链中都缺失了一环，而显然刚刚那一刻，肖靳远的心态彻底崩了。

他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二十年的追诉时效，没想到在最后一刻破了功。

刚刚张警官进去时，他似乎也知道这件事逃不过去了，没有再隐瞒，喃喃地将事情都说了。

肖敬廷闭了闭眼，握紧了苏溯的手：“回去吧。”

“刚刚还想和你说来的，今天泽明拉了周妈的裤脚，听说啊是喝奶喝少了，急着要呢。”

苏溯絮絮地念着，眼底眉心尽数都是笑意。

她不是个多会安慰人的人，肖敬廷打量了苏溯一会儿，意外地发现苏溯似乎是在紧张。

她小心翼翼地说着这些琐碎的事，语气温柔而认真，可是对肖敬廷而言，却是说不出的好用。

他是真的喜欢，喜欢听苏溯说这些。

仿佛能够温暖到心底。

……

肖靳远被判处无期徒刑那一天，肖敬廷和苏溯都在场。

肖靳远就那样怔怔地站在那里，似乎费了好多力气方才听懂了庭上的法官在说什么。

这一次开庭是公开审理的，或许是因着肖敬廷和苏溯的知名度，下面的记者不少，长枪短炮几乎瞬间就对准了上面。

那些嘈杂声却都不再重要，肖靳远就那样静默地站在那里，许久方才死死地攥紧拳头。

不甘心，是真的不甘心，可是他知道这一次他彻底败了，一败涂地，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记者没有敢去追问肖敬廷的，在他们看来肖敬廷已经够惨了，父亲间接杀害了他的母亲，作为子女该是怎样的心境。

然而肖敬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低头和苏溯说了句什么，便径自起身和苏溯一起离开了。

没有人敢追上去，大家似乎保持了相同的默契。

肖靳远近乎呆滞地转过头去，静默地看向他们的背影，郎才女貌，都说他们是极为般配的一对。

最初肖敬廷和苏溯在一起时，肖靳远没有祝福过他们，直到后来肖敬廷为了苏溯几乎不顾一切时，肖靳远甚至觉得他们长久不了。

谁都以为……肖敬廷是个薄情的人。

可是他在某些事情上却是超乎寻常的固执，一件是关于他的母亲，一件是关于苏溯。

“无论是哪一件，你都赢了。”

肖靳远喃喃开口，声音轻不可闻。

已经没有人在意他在说什么了，不过是个丧家之犬而已，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而直到走到阳光下，肖敬廷方才慢慢停步，哑声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想肖靳远应该也不记得了。”

苏溯微微一怔，心底突了一下。

“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肖敬廷低哑着笑了一声：“说来也是讽刺，在这一天这案子尘埃落定，肖靳远终于被判刑了。”

苏溯张了张嘴，低声道：“伯母如果知道了……”

“过去的人就没有开心与否了，是我不想让肖靳远逍遥法外，是我图个心安。”

肖敬廷沉声道，轻轻摸了摸苏溯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