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凌晨，六点多还是阴沉沉的，水厂到自家院骑自行车要三十多分钟，李婉惦记着丈夫，骑车骑得飞快。

终于到家了，从裤兜里摸出钥匙开门。

自从莫思归病重，每逢她上夜班，李婉都从外锁好大门。

吱呀一声，推开两扇厚实的木门，李婉推车进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正房厢房都黑着灯。

死丫头又偷懒，不知道自家妈上一晚上夜班早饿了吗，看样子还没起来做早饭？李婉骂骂咧咧了两句，懒丫头。

把自行车放在西厢房墙根下，李婉径直去了正屋东边的卧室。

这间房一直是婆婆带着莫莳住，婆婆没了后是莫莳自己住。

东侧卧房门一推就开了，李婉直直地朝着当中的千工拔步床走去。

掀开床幔，李婉一惊，竟然没人。

死丫头哪儿去了？肯定又缠着她爸爸去了。

都十二岁的大丫头了，还和爸爸睡，不像话。

每次她一提这茬，莫思归就，孩子偶尔害怕也是有的。

顾不得多想，李婉揉着饿得咕咕响的肚子，转身去了堂屋西侧自己和丈夫莫思归的卧室。

卧室门虚掩着，李婉轻手轻脚地推开，打算先看看丈夫再去做早饭。

思归近来身子虚，一会儿给他单独蒸个蛋羹，放两个鸡蛋。

她和丫头喝玉米糁儿吃萝卜咸菜就校

进门就看见房间正中的大床上，躺得板板正正的莫思归，他这人就这样，睡觉也是规规矩矩的。

今莫思归倒是睡得沉，往常听到一点动静他就睁开眼了，那双寒星般的眸子看着她时，李婉总是沉迷其郑

果然，臭丫头又来她爸爸这了，抱着她爸爸的胳膊，看不见脸也知道睡得挺香。

大冬也不盖被，冤家。

李婉伸手推了推莫莳的肩膀，莫莳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死丫头，诈尸啊，吓死老娘了。”

李婉被莫莳突然起身吓了一跳。

莫莳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是她妈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