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兰院的下人，就连二小姐当着她们的面说小姐的不是，她们都只会当作没听着的避开。

不憋屈吗？

堂堂管家的丞相之女、嫡出小姐，还要这样忍气吞声吗？

司年却轻笑一声，她抬起阿奴的下巴，指腹擦过她侧颊不知何时沾上的墨渍，道：“碧桃她们不会挑三拣四、横挑竖拣，是因为这府上最好的东西，会先送来我这里，我不是兰院的主子，是整个相府内宅的主子，所以没必要让你们为了我争什么。”

“阿奴，眼光要放得长远，你所见的对峙和争夺，是因为他们没有掌握绝对的分配权，对于拥有了支配权利的人来说，他们要做的，是制定规则，以及尽可能的减少对峙带来的损失。”

“至于我身边的人，更要守规矩，你也不要觉得她们可怜，不说碧桃碧溪那样的大丫鬟，就连你这样的粗使丫头，若不是得罪了锦年，在别的院子里，也都是恭恭敬敬的被人捧着的。

这背后得的好处我不必细说，你自己也能明白，既得了好处，自然不要觉得这规矩严苛。”

“所以，我不需要她们对我万般维护，只要我还是我爹的女儿，这府里就不会有轻慢我的下人。

我要的，是这府上规规矩矩，规矩之下，锦年的那些不满，也只不过是不满，你若没有挑衅于她，这些不满连口角争执都不会有，更遑论还有了出手伤人的事。”

言及此，司年的指腹落在阿奴侧脸的伤疤上，“你明白吗？”

原来是这样！

难怪，难怪那时候的丫头们，看她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傻瓜！

难怪她在府上这么多日，小姐也只是看在她受排挤的份上，才叫她来上夜。

难怪她在小姐面前“得脸”

，却还是没少被人暗中排挤

阿奴怔怔地，她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就像是在一团迷雾里摸墙乱走，忽然天光大亮，她才恍然发现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可，

“小姐，阿奴只是想留在你身边。”

珠宝的碎裂感更重，司年的眸光也就越深，她倾身俯首，定定地看向阿奴，“你之前说这府上的规矩多，你不自在，可留在我身边的人，要守的规矩更多，你做的到吗？”

阿奴的眼睛再次亮起来，“小姐，你是说”

“我说了这府里有规矩，我不会因为你替我出头就赏你，但前些日子，锦年对你做的那些事，也算是无故苛待下人，你又没有来告状，我就姑且认为你是守着规矩忍气吞声。

所以呢，她必然是要受罚的，你自然也是要赏的。

我身边缺个端茶送水的二等丫头，你若愿意”

不待司年说完，阿奴已经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小姐，阿奴愿意，愿意的不得了！”

司年纵容地笑了笑，她看着阿奴脸上那团越晕越开的墨渍，已经俨然把她弄成了花猫的模样，心思微动，道，“你既然愿意，那这名字，要不要也换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