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与杨复隔着半个后院的距离，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各有心思，一站便是大半个时辰。

直到凉风袭来，乐山上前劝慰了两句，杨复才从亭中走出。

淼淼远远地躲在湖边一处假山后，看着三人从身前走过，才轻轻地松一口气。

&ldo;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rdo;

这声音……讥诮中怀有不屑，是卫泠惯有的口吻。

淼淼惊诧地回头，果见卫泠立在她两步开外，抱臂懒洋洋地盯着她。

不过短短七八日，便好似多年未见，淼淼欢喜地蹦到他跟前，围在他身旁打转，&ldo;卫泠你去哪儿了，我前几日来湖边找你，叫了你好多声都没回应，你是不是抛弃我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rdo;

一连好几个问题，卫泠抬手按住她的脑袋，制止她不停的乱动，&ldo;我出去了一趟，并不知道你来找我。

怎么，遇到困难了?&rdo;

淼淼连连颔首，至今心有余悸，&ldo;我上回身上长出鳞片来，差点就被人看见了……&rdo;

卫泠拧眉，&ldo;不是告诫过你，别在人前碰水?&rdo;

&ldo;我不知道嘛。

&rdo;她委屈地瘪瘪嘴，&ldo;不过好在虚惊一场，第二天它便自己消下去了。

&rdo;

她说得轻巧，若真被人看见，后果不堪设想。

卫泠狠拧了两下她的脸颊，以示惩戒：&ldo;日后凡事谨慎，我总不能时刻帮你。

&rdo;

淼淼答应得很痛快，盖因卫泠的回来让她愉悦不少，这几日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他再也不回来了。

这下好了，卫泠没有抛弃她，没有因为她的任性生气。

两人难得见面，淼淼有许多话要说，此处隐蔽，不必担心被人发现。

淼淼紧紧揪着他的衣袂，仰头兴致盎然，&ldo;原来人类有这么多好玩的事情，我还守岁了，吃了许多好吃的东西……&rdo;

卫泠任由她拽着，静静听她絮叨，毫无预兆地问：&ldo;你同他如何，见着面了吗?&rdo;

岂止见着面，她每天都跟前跟后地伺候，淼淼怏怏不乐地嗯一嗯，将这几日同杨复相处老老实实地交代。

她甚至连杨复的拒绝都没有保留地说了，她对卫泠向来如此，无条件地信任，他想知道什么，她都告诉他。

听罢卫泠不留情面地嗤笑出声，盯着她瘦小的脸蛋，&ldo;就你这副丑模样，怎能入得了他的眼?&rdo;

淼淼被打击得不轻，虽然不是自己的脸，但好歹自己在用着，他怎能说得这么刻薄呢?

&ldo;那你说……我要如何做才能让他喜欢?卫泠，我想让他喜欢我。

&rdo;淼淼宛如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哽咽恳求。

卫泠缄默多时，才平静地问：&ldo;起初你说只想跟他说几句话，目下求的越来越多……六水，你可有想过以后?&rdo;

九十日之后，她离开别院，做回无忧无虑的锦鲤。

那杨复呢?

淼淼眼里噙着泪水，她无助地摇头，&ldo;我不知道……可是卫泠，我想自私一回……就这一回……&rdo;

一颗泪珠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滑落下颔，卫泠伸手接住，掌心里躺着一颗色泽莹润的珍珠。

他敛眸道：&ldo;我帮不了你多少，泰半是要靠你自己。

&rdo;

他顿了顿，残忍地揭示：&ldo;先将你这张脸打理好，身子养得圆润一些。

否则像个干瘦的小丫头，任谁看了都提不起兴致。

&rdo;

☆、第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