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瞧着她无声地打帐门出去，便啐苏烟络嘴碎，&ldo;说这些做什么？正妻在哪里呢，小妾又在哪里呢，非说出来搅人兴致。

到时有了，再说到时的话，你不懂么？&rdo;

&ldo;好心当成驴肝肺。

&rdo;苏烟络歪起头叹口气，&ldo;早早儿跟她说，让她早些想明白，有什么不好？男人啊，喜欢女人耍小性子吃醋，当那是情趣，但可不喜欢醋王。

若因为这事儿，天天吊着脸儿给男人看，哪个男人都不会喜欢的。

说醒了她，别拿这事儿往心上搁，是为她好呢。

&rdo;

阿香咽了口气，没再理会她，也披了件衣裳往帐外去了。

到姜黎旁边屈膝半蹲下，仰头看着她道：&ldo;你别拿苏烟络的话往心里去，不值当。

我相信，沈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rdo;

姜黎伸手捏住阿香的手，搁在手里捏，一面捏一面说：&ldo;你莫这么小心哄我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想得明白。

苏烟络说得没错，沈翼迟早是要有正妻的。

正妻娶得迟，家里也一定会给他收几房小妾。

我早在塞关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不会往心上放。

只是心里有其他事，觉得里头吵，白日里又睡多了，睡不着，所以想出来一个人静静。

&rdo;

阿香知道，她心里的其他事，还不会对她说，是以她也不再追问。

这就抽出自己手来，覆在她手背上，&ldo;要不要我坐这儿陪你？&rdo;

姜黎摇摇头，&ldo;你不是喜欢热闹么，你进去跟她们说话去吧。

我自己在这里坐会儿，等困了我就进去。

&rdo;

阿香看她确实不是需要人陪的样子，便拍了拍她的手背，自个儿拉拉肩上的褂子，只身进帐篷去了。

进去后躺下与人闲说，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

姜黎便一个人在外坐着，周围夜色漫漫，却再也没有塞关时候有的荒凉感。

她抬起头看月亮，月亮躲半截儿在云纱下，这京城的月亮，与塞关的也不同。

总没那么清冽了，好似蒙上了一层温色，扯开云纱，又躲去树梢后面。

姜黎就这么在帐外坐到夜深，想着这会儿忙和了一天的沈翼大约也已经在自己家的榻上睡下了。

想想又觉得黯然，沈翼是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合家欢，自己却是身陷泥潭，身份低贱，连一个人都不敢去见。

她抿唇吸气，看着天上的闪闪的星辰说：&ldo;这是你给我的报应吗，老天爷？&rdo;

老天爷可不回答她这话，飘过稠云，挡住一片星星，让天空更沉寂起来。